86、陳諾之(2 / 2)

王春花意猶未儘的和閨女找了個茶攤坐下喝茶休息。

等一杯茶落肚,寶珠才覺得精神了起來,有心思聽周圍人的議論。

剛開始大家說的都是各種瑣事,後來不知道誰開頭,說起了如今城中的乞兒,當下就有人道,“其實咱們這裡還算好,之前雖然也和難民發生過衝突,都好好的處理了,彆的地方才慘,渭縣本來就是受災最重的地方,聽說他們那裡災民一股腦湧到縣城,和守城官兵發生了衝突,整個縣裡都亂了。”

立刻有人反駁,“不是說是黃巾軍那幫人把縣衙給砸了嗎?怎麼又變成災民衝破了城門。”

最開始說話那人似乎對這件事很清楚,擺擺手,“嗨,黃巾軍那時才多少人,他們把縣衙搶了之後,也不敢待在那裡呀,後來由縣丞頂上了縣令的空缺,結果位置還沒坐穩,就又被難民衝進了城裡,那些難民和土匪沒什麼兩樣,渭縣的人實在是太慘了。”

立刻就有人符合他的話,“就是,聽說渭縣那邊除了一些豪紳跑了之外,大部分人家都遭了災,死了不少人,我親戚本來有兩家店鋪的,結果現在除了他兒子逃了出來,一家人全都沒了。”“可不是,我那叔叔家的二姑的侄子是渭縣的,聽他說難民衝破了城門看人就搶,好多人都沒反應過來,就死了。”

看熱鬨的人唏噓不已,“幸好咱們縣令死守了城門,前些天那亂的我看著都害怕,要是被那些難民闖進來,咱們不也遭殃了。”“就是,就是,還是咱們昌平縣好。”

就在大家一直誇獎昌平縣的縣令時,人群中不知誰嗤笑了一聲,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衣衫發白,頭綁書生巾的青年一臉冷笑。

打算罵人的眾人一看是讀書人,心中的怒氣消下去了一大半,對方可是讀書人呢,讀書人怎麼會說錯呢,肯定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幾乎所有人的心裡都是這麼想的,當下就有人好聲好氣道,“不知這位公子為何發笑?”

藍衣書生將茶碗猛的放到桌麵上,哢嚓聲在這個小小的茶棚十分清晰,他冷聲道,“和淮縣縣令心慈可憐那些難民,將他們放入城中,沒幾天難免鬨事,聯合叛軍殺入了縣城,和淮縣死傷無數。

應縣縣令膽小,又有和淮縣的前車之鑒,命人死守城門,那些難民大罵他狗官,罔顧人命,和叛軍裡應外合,攻陷了應縣,縣令頭顱被掛在城門口。”

白衣書生越說越是憤怒,直接站起身,一把摔了手中的茶碗,“那些哪裡還是災民,他們分明就是和叛軍一夥的強盜土匪,沿路多少村莊被他們禍害,多少人被他們殺死,現在朝廷平定叛亂,那些難民為何還能好好的拿著銀子回鄉,老天不公,就該連那些披著難民皮的強盜一塊殺了才好。”

瞬時整個茶棚更加寂靜,已經有一些膽小之人偷偷溜走,茶棚老板是兩個老人,這會也是怕的不行,又不敢上前阻止。

不過人群裡還是有仗義之人的,其中一個壯漢站起來,沉聲道,“這位學子未免太過偏激,做錯事的難民隻是少數,更多的人也隻是受害者而已。”

白衣書生連連冷笑,神色有些癲狂,“什麼難民,他們就是土匪,叛軍的走狗,若有一日我陳諾之有能力,定當屠儘那些走狗。”

“什麼,是陳諾之。”“天,為什麼陳諾之會在這裡?”……

在聽到陳諾之的名字後,人群立刻熱鬨起來,寶珠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當下仔細回想。

好在她記性不錯,很快記起了對方是誰。

因為自家哥哥考秀才的緣故,那一屆的科舉唐家人也很重視,昌平縣的頭名是幾乎不露麵的趙辰,和淮縣的就是這位陳諾之,據說他有狀元之資,又是名狂生,在附近幾個縣裡名頭極大。

如今對方出現在這裡,隻要稍微關注科舉的人自然都知道他,也難怪人們驚呼起來。

看著對方目光中的陰冷之色,寶珠皺眉,她記得哥哥說過陳諾之在先生們口中的名聲極好,雖有些高傲,卻是有真本事之人,故而哪怕有些恃才傲物,還是有許多讀書人追捧他,和他交好。

此時的陳諾之絲毫沒有書生身上的乾淨清透,反而隱隱有些偏執易怒,加上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想想對方的情況,很可能他家在之前的叛軍攻城中出了事,才會如此一身戾氣。

當下就有讀書人和陳諾之打招呼,又有人詢問他是否出了什麼事,陳諾之的不正常很多人都看了出來,自然會有人擔心,“陳公子可是出了什麼事?如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說。”

陳諾之甩了甩衣袖,衝大家一拱手,“多謝大家好意,是陳某一時過於激憤罷了。”說完避開彆人的追問,試圖離開。

“等一下。”就在陳諾之快要踏出茶棚之時,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個十歲出頭,漂亮可愛的小姑娘義正言辭的攔住了陳諾之,“你還沒給茶錢呢,而且剛剛你還甩了人家的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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