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排隊列陣的役夫們,閒來無事(迫不及待)查看自己的工裝。
又不敢解開布繩,把衣裳都展開來看,怕等會兒來不及疊好,一團抱著不好看。
也不敢歡喜時就笑出聲來,怕鬨哄哄的吵著了仙使,隻在心底驚呼連連。
外麵圍觀的洛陽黔首的狀態,也是一模一樣的。
不敢越線半步,隻敢踮腳探頭圍觀。
不敢出聲喊話,就用些‘嘶嘶’、‘咳咳’、‘嗶嗶’……之類的氣聲,引起裡麵的役夫注意。
試圖讓役夫們舉起來,叫他們看得更清楚些。
又擠眉弄眼,試圖用眼神交流的方式,搶先達成約定——
洛陽黔首:‘仙使都說了可以市易,我也會加價的!工裝不能換,應役做工時要穿?’
‘傻啊!那一身霞紅的工裝外皮不能換,裡麵的中衣中褲、褻衣褻褲誰看得見?兩套褻衣褻褲、兩套中衣中褲都換我得了!’
‘怎麼個換法?待會兒結束了出來我們詳談啊!’
普通的洛陽黔首就像是這樣,豔羨不已,又想方設法,試圖達成交易。
但那些曾經有機會成為役夫中的一員,卻因為不遵鹹陽旨令,走後門找關係,推脫出去的‘素來德行良好’的洛陽黔首。
那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從仙使馭使神獸夯築高台時,心中開始後悔。
仙使賜福之時,震撼之餘,後悔悄悄升級到懊悔。
及至現在,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役夫,從神獸爪中領過工裝——冬春兩套工裝;
接過仙緞——足足六匹月輝一樣的仙緞!
懊悔已不足以表達悔意的程度,悔恨都尤顯淺淡。
要說悔恨有多深呢?
有那氣性大,又沒吃飽朝食更沒吃夕食的人,在悔恨達到最深時。
兩腿一蹬,白眼一翻,咚!倒地上了……
咚!
咚!
咚!
隻聽咚咚聲連成一片,可見暈倒者不止一人。
雖有所誇張,但確實在某一段時間裡,先後暈倒了十幾人。
這一段時間就是:役夫們一手提著兩套工裝,再次勻速走過,領到六匹仙緞抱在懷裡,騰不出手,便用下巴抵住時。
為何此時此景,威力巨大?
這麼說吧,圍觀的數萬洛陽黔首,其中可能隻小幾百人的家資,價值六匹布。
何況還是六匹仙緞了。
那樣月白無瑕、厚實緊密的仙緞,一兌二都少了,一兌三可能是公道價,但一兌四也能出手。
六匹仙緞,兌出五匹,留一匹傳家。
妥妥地足夠發家致富了!
承受能力強的,硬生生地撐到了仙使對役夫們說:
“一名役夫每日八升工餐糙米,六個月、一百八十三天,便該當十五石。”
十五石……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