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槐院很窮酸(1 / 2)

《苟在繼兄身邊做鹹魚》全本免費閱讀

前世裴玄清不喜與人結交,又兼行事殺伐決斷,從不屑與人解釋,雖深得民心,也在朝中留下心狠手辣,薄情寡義的名聲。

但蘭時卻知道,裴玄清為人寬和仁善,是個重情重義的端肅君子,至少對下人他一向是寬和的。

那時李嚴遭逢大變,性情越發喜怒無常,整日流連離宮,酒池肉林,縱情享樂,不理朝政,由裴玄清權攝大事。

國事繁雜,裴玄清白日在宮中與大臣議事,夜晚繼續在內閣值房處理公務,鮮少回裴府,李嚴便派了宮婢伺候他飲食起居。

宮婢年紀小,隻有十一二歲,寒冬臘月天沒亮就要上值,睡眼惺忪地拿撣子掃著案幾,不小心將他熬夜擬好的條陳掃到了炭盆中,燒成了灰燼。

“裴...裴大人,奴婢不小心燒了您的條陳...裴大人饒命!裴大人饒命!

宮婢常見過裴玄清懲治官吏的狠辣手段,嚇得麵色蒼白,哆嗦著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驚動了在榻上小憩的裴玄清。

裴玄清淡漠地掃了一眼炭盆裡的焦黑灰燼,抬眸望向她額間的傷痕,隔著袖袍往她肩頭一壓,製止了宮婢再一次叩首的舉動。

“幾張紙而已,不必如此。”

宮婢呆愣抬頭,訥訥道:“裴大人...不怪罪我?”

裴玄清坐回榻上,語氣清淡卻無怒:“不過是多寫幾個字,無甚好怪罪的。”

他平日沉默寡言,最不喜與人說話。

那日看著呆傻憨實的宮婢,好似想起了自己的某個故人,多說了幾句,“我有個故人,也和你一樣,冬日擦洗回廊時常打瞌睡,撞到廊柱疼得齜牙咧嘴,不到一刻又睡著。回廊擦完,額頭也撞得紅腫,真是讓人好笑又憐惜。”

“那她現在在何處?”宮婢見裴玄清不似平常那樣可怕,膽子也大了起來。

“她...出宮,自由了。”

蘭時前世隻見過他三次,不知道他口中的故人是誰,但是想來自己並不是唯一受他恩惠庇護之人,又或者裴玄清此時隱晦的寬待隻是出於對她的愧疚。

連累她受罰,覺得虧欠,才會深夜趕來為她掌燈,對她誠懇許諾,讓她安心。

不知怎的,蘭時竟然有些失落。仿佛前世死後數十年的相伴,隻能是她一人知曉的秘密,時時刻刻在提醒她始終是個見不得光的孤魂野鬼罷了。

裴玄清向來不是個多話的人,今日說得已超出平常許多。蘭時沉默後,周遭一時安靜下來,兩人相對無言。

風雪漸停,月光清冷。

裴玄清帶著蘭時回了院子。

院門口早已候著一個提著風燈的老嬤嬤,自稱姓張,身旁跟著個麵如菜色的婢子秋彤。張嬤嬤麵容慈祥,身形微胖,拉著她一邊朝裡走,一邊細細說著小槐院的事。

雖說張嬤嬤語氣溫和親切,但看向蘭時的目光始終透著一股審時度勢的精明世故。

蘭時暗自揣測,張嬤嬤應該也是孫氏的人。

“夫人院子的碧翠方才過來,說今日咱們院裡要來新人兒,我就與秋彤在門口等著了。小娘子果然像碧翠說的,好看得像隻花骨朵兒似的!以後你有事儘管叫我!”

“不過是個婢女,嬤嬤也對她這麼客氣!”秋彤撇嘴道。

張嬤嬤沉下臉,白了秋彤一眼:“沒規矩!你當蘭時與你一樣,整日端茶倒水乾粗活!蘭時是來伺候大公子的!將來得了一兒半女就是姨娘!是主子!”

“姨娘不也是奴婢!”

蘭時被秋彤的話驚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這丫頭是真傻還是假傻。

裴玄清的生母是裴三爺的通房丫頭,生下他後才抬為姨娘,這話可是將裴玄清的生母也罵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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