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繼兄身邊做鹹魚》全本免費閱讀
李為一頭磕在地上,顫著膽子道:“屬下不敢!屬下所稟另有其事!”
房中萬籟寂靜,李為始終不敢抬頭,亦如七年前那般。
七年前,他隻是三軍營中的一名步兵,手拿盾牌站在渺如沙塵的兵士中,惶恐而悲憤地望著鞏州高聳入天的城牆。
那座城本是大周的城池,卻被先帝割讓給了北戎。
鞏州城上懸掛的北戎戰旗無聲地呼嘯,城牆上飛揚跋扈的北戎人傲慢地指著大周士兵捧腹大笑,他們像是草原上的狼群嘲笑著地上弱小的羚羊,不自量力。
隔了那麼遠,李為都能看見他們眼底的不屑與鄙夷。
他們的眼睛不是人的眼睛,更像是野獸的眼睛。
北戎人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眼中瘋魔嗜血般的殺戮之色。仿佛隻要他們出城,頃刻間就會將大周的士兵踏成肉泥。
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這群茹毛飲血的北戎人手中活著回去。
未知讓他們恐懼,這份恐懼甚至大過了他們對鞏州百姓的悲憫,大過了他們收複山河的決心與意誌,他們隻想活著,活著回去見到自己的親人。
李為那時已在北境戍邊三年,三年中北戎屢次犯境,他們像群野獸般在大周邊境的村落中燒殺搶掠,所過之處隻剩下斷壁殘垣和累累白骨。
他以為自己早已麻木了,無論北境的風多麼凜冽,黃沙如何漫天,都絲毫激不起他大周男兒的熱血。
直到沈行之,年僅十四歲的沈行之,一身玄色戰甲,縱馬挺戟而出。
沈行之從未見識過北戎人的殘暴,也從未嘗過染血的失敗。
他年輕氣盛,無論北戎人的嘲笑多刺耳,依舊麵不改色,甚至如看螻蟻般漠視著這群蠻人,不可一世地如同屍山血海中的閻王。
當沈行之銳不可當地挑下了北戎三名大將,城牆上的北戎人啞聲了。
他們麵目猙獰,雙眸死死地跟著平野上那個騎馬飛馳的少年飛將,看著他從馬上下來,抽出了腰間匕首割下了北戎主將的頭顱,朝著大周兵士踢了過去。
像是正在蹴鞠的少年,勝得百無聊賴,將蹴球踢給了自己的隊友。
那顆染血的頭顱在黃沙中撲通撲通地翻滾,鮮紅的血混著臟汙尖利的砂石,如同玩物一般滾到了大周兵士的腳下。
“不過如此!”李為聽見沈行之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