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高三真夠苦的,早上六點就要起床了。小然,我記得你上高三那年挺瀟灑的,人和人真是不一樣啊。”
“我高三那年就沒正經上過一節課,彆說早起上學了,我哪能和人家這種‘三好學生’比哦。”
“不能這麼說,你現在能把你爸公司做成這樣,就證明你能力強。”
“這句我愛聽,您多說點。”
“美得你。”張媽拍拍他的肩,“我和你王叔去買菜了,我泡的茶記得喝哈,喝完再去上班。”
“好。”
上班前,搬家公司拖了兩個大行李箱到他門口,說是要找位姓周的先生,問他需不需要運到裡屋。
“我是他老子,給我吧,辛苦。”
師傅端詳眼前這個年輕帥氣的青年,難以置信道:“您,您是……周先生的父親?”
謝穆然:“對,就是我。”
“天哪,我還以為你是他哥呢。你皮膚也太好了吧,一點皺紋也沒有。”
“謝謝,行李我自己拿進去,您回去吧。”謝穆然一手提一個箱子,結束了這場尬聊。
等他進了屋,好家夥,更尷尬的來了。
周逸景這兩破箱子也不知是從那家垃圾場撿的,一個提手斷了,一個拉鏈壞了,裡麵的衣服和書嘩啦嘩啦散了一地。
謝穆然:“……”
有句粗口不知該不該爆。
用這麼破爛的行李箱,存心給他找事呢?
說他兒子都是給他抬咖了,說孫子還差不多。
謝穆然在心裡對他一頓拳打腳踢,一麵後悔沒讓師傅提進來,一麵彎下腰吭呲吭呲收拾。
周逸景的房間和他自己那間挨得不遠,都在二樓。樓層雖不高,樓梯的設計卻山路十八彎,美觀但麻煩。
分三趟才把爛攤子拖上二樓的時候,他發誓要給家裡裝個電梯。
推開周逸景的房門前,謝穆然還在擔心房間有沒有被他故意破壞,推開後,他才發現自己小肚雞腸了。
房間不僅沒被破壞,還比以前更整潔。
床單、被罩、枕套、窗簾,沒有一個角折起來或翹起來,書桌上一支黑色簽字筆壓著一張白紙,剩餘的地方一粒灰都摸不著。
再看看行李箱裡的衣服,不論是外衣外褲還是襪子內褲,顏色隻有黑、白、灰三種,就連筆記本、文具也全部都是這種黑白簡約風。
一個人的偏好竟然能寡淡到這種程度。
相比之下,謝穆然也就西裝穿黑白色,稍微日常點的,都花裡胡哨到太平洋去了,要多張揚有多張揚。光是花花綠綠的花襯衫,三個櫃子都塞不下。
他覺得周逸景實在太無趣了。
這人從麵子到裡子,無一處不似一塊墨,跟他自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謝穆然想不出這樣的人生有什麼快樂可言。
他把兩個缺胳膊少腿的箱子靠牆擺好,蹲下來把地上散落的東西一件一件放回去。
先是一套夏季校服。
再是一本黑色活頁本。
最後是一條黑色內褲。
謝穆然虛著眼睛丈量了一圈,又拿中指比劃比劃,確定了對方碼數比他大。
至於大多少嘛……
能有一個X?
……
草。
不是吧。
高中生不是都熬得麵黃肌瘦嗎,還有空發育?
謝穆然回想了一下公交站台的學生……都挺符合他對高中生的刻板印象的。
憑什麼就周逸景臉不黃肌不瘦,發育得如此順利,沒一點兒被學習摧殘過的樣子?
他抓著人家內褲思索了半晌,才驚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