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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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暈著頭往外跑,路過營門時不留意,正撞上了往裡進的人,她眼中含著淚,隻低垂著頭潦草致歉後便匆匆離開。倒是那人回望著她的身影呆了許久。

出軍營後念念方才反應過來,隻顧逃開厲雲征出來透氣,竟忘了去看看小武,出來容易回去難,隻好等安頓好再尋機看他。遂抹乾了眼淚回去幫忙乾活。

有男丁在就是不一樣,何況還是訓練有素的將士,隻一會兒功夫,原本荒蕪的平地上,錯落升起十來個駝色帳篷。帳篷內空間寬綽,大家正商量著三兩家湊一個,另留出一個給念念。

“多謝大家美意,我不必單獨占一頂的。”

“是我們大家夥商量過的,你就彆推辭了。”成叔身旁站著的婦人笑著道。

“阿成嫂說的是呢,從前平涼城的屋子窄小,擺了矮桌便隻能委屈你個小姑娘睡桌子,這帳篷空間夠大,能另外隔出一塊兒來打鋪蓋。”

有人應聲附和,又有老嫗慈愛的囑托:“我那兒有花色尚好的布,一會兒讓孩兒他娘給你改個簾子作遮擋。”

“念念在此謝過。”見推辭不過,她合手屈膝朝眾人端行一禮。

“瞧你,又是這些繁瑣的禮數,我們也不知如何回。”阿成嫂故作嗔怪拉過念念的手。

念念順勢挽上對方胳膊,乖巧地貼著阿誠嫂,聲如銀鈴:“我是晚輩,自當敬重你們,哪有長輩回禮的道理呢。”

眾人說笑著繼續忙碌手裡的活計,帳篷搭好,念念接過物品清單來,在一個箱子前蹲下來,伏在上麵一麵核對一麵記下後續還需準備的事物。

再說主帥大帳內。

厲雲征初聽京中來人,隻以為是府中信使。門簾撩起,隻見徐步入內之人一襲青白色錦袍,白玉帶子束在腰間,墜著流雲百福的玉佩和兩隻綾羅繡花樣的香囊,一隻水碧底色的鴛鴦戲水;一隻淺黛藍作底的鵲橋相會。

來人竟是自己的胞弟厲雲行,他驚喜地迎上去,“雲行!”

厲雲行躬身揖一禮,落音清脆,刻意拖長腔調:“見過兄長。”

“幾年未見,長高了,也愈發風流了!”厲雲征抬手拍了拍對方肩膀,“隻是這身子骨看起來依舊不禁打。”

“普天之下,誰能經得起您打啊。”

二人互相調侃著落了座,待隨從上完茶退出去,厲雲行收了嬉笑,低聲引入正題:“太子前些時日被關了禁閉。”

聞言厲雲征眼角一跳,道:“所為何事?”

“日前在朝堂上為著是戰是和同陛下起爭執,給陛下氣得當朝吐血,敕令太子閉門思過,未限時日。”

晟熙國立國前天下正處於群雄割據狀態,武帝四處征戰吞並,開疆擴土,曆經十年才重新形成這大一統局麵,隻可惜西北境外尚未收複便龍馭賓天。

世人皆以為文帝即位後會完成先帝遺願,不料其主張以和治國,休養生息,一歇就是三十載。

西北胡人早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動,邊關不勝其擾,然而文帝堅持隻防不攻,為此朝中分為主戰和主和兩派,常年爭論不休。

且不說厲家是皇後外戚,曆來與太子統一戰線,僅厲雲征自己的一腔熱血,也忍不得文帝這番畏縮作風,一提起是戰是和便氣不打一處來。

“哼!要我說這幫胡人欺人太甚,不打不行!且戰亂不平,流寇就借機生亂,真不知座上那位怎麼想的,被人騎到頭上撒野還不肯放手教訓回去,真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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