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筆時皇後恰巧醒來,念念將畫好的圖紙呈上。
皇後眼中漾出喜色,對眼前這幅丹青十分滿意:“還是阿芷靈巧,這畫本宮瞧著比宮中畫師畫的還好。”
念念乖巧地眨巴著雙眼,甜聲道:“宮廷畫師擅長畫華貴端莊的皇後,臣女淺薄,隻會畫美人圖。”
皇後聞言笑容更燦,美人不美人倒無所謂,她在畫中看到了最本真的自己,不是皇後,不是誰的妻子或母親。
將畫交給宮娥,吩咐其拿去裝裱,再抬頭才看到立在一旁的厲雲征。
“雲征也來了,怎得不早些叫醒本宮?”
念念福身回道:“壽宴禮節繁雜,臣女見娘娘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便擅自做主,沒讓厲將軍打擾。”
“就屬你乖巧貼心,叫本宮如何不喜歡呢......都不必多禮了,快給厲將軍看座,你也坐。”
宮娥另搬來一把杌凳,厲雲征與念念一左一右在皇後跟前落座。
皇後看著眼前二人,忽覺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她小了文帝十歲,想來那時同文帝坐一起也似這般吧,一時間感慨萬分:“說來也是有緣,你二人竟能一起坐在本宮麵前,那年秋獵,阿芷還為雲征畫過像呢。”
轉頭對厲雲征道:“本宮記得是賞了你吧。”
“娘娘要是不說,末將真以為是宮廷畫師畫的呢。”順著皇後娘娘的話音,厲雲征明目張膽地注視著念念。“鐘離姑娘畫工精湛,聽聞京城中還流傳著那幅畫的贗品,一兩銀子一幅呢。”
念念撒下的謊言被戳破,心虛地垂頭不語。
“玉樹臨風將軍圖,怕是千百金也有人搶著買的,”皇後玩笑著,將話題引到正軌,道:“陛下先前同本宮說要給你指親,正巧趁今日你人在宮中,便喚了你過來。”
念念不可察覺地繃緊了心弦,猶如啃了一口夾生的果肉,嘴裡直泛酸澀,乾巴著嗓音道:“娘娘有事同將軍談,臣女先告退了。”
皇後擺手命她坐下,笑說:“都不是外人,雲征的娘子未來是同你做妯娌的,你且幫著參考些,日後也好相處。”
又問厲雲征:“可有心儀之人?”
厲雲征不假思索答:“不瞞娘娘,確有一個。”
這回答倒是出乎皇後意料,鳳眸微挑,追問:“哦?哪家姑娘?”
厲雲征餘光瞥向念念,見她緊張地快把裙子都絞碎了,嘴角翹起幾分笑意,道:“末將不知。”
“既然心儀,如何不知?”
“前幾日在京中遇到的,一見傾心,剛巧鐘離姑娘在場,或許她識得?”厲雲征絲毫不避諱,將念念一寸一縷的驚慌和緊張收錄眼底。
“與阿芷一起的姑娘......莫不是阿芷手帕交?”想到可能是這親上加親,皇後愈發來了興致。
念念自知他不會真的對魯思瑩一見傾心,話裡話外都是說給她聽的,遂道:“將軍錯愛,可惜那姑娘已許過人家了。”
“許過人家不是還沒結親嘛,尚未成定局的事兒誰又可知?”
皇後驚聞此言,麵露詫異之色:“本宮倒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雲征如此費心。想當年你可是連阿芷都拒絕過的。”
念念一臉震驚,忙問:“娘娘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