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劍本是魔(1 / 2)

論劍大會第五日,八強鬥劍。

“問道館張乘風。”

“何過。”

師承劍師林烈,何過心中也想說出這句話,但是被他忍住了,自己的道路絕不會在八強止步。

既然如此,在決賽時說出這句話更有氣勢。

“開始。”

話音剛落,張乘風身隨劍走禦劍搶攻。

問道館修煉的是劍蠱雙修之法,修士自小與蠱蟲立下法契,以自身靈性為供奉,獲得蠱蟲法力,然後全心全意練劍,蠱蟲陰狠,劍法淩厲,因此戰力驚人。

雖然毀去道基,除非有天大機緣,否則此後都再難有上進之途,但是卻可以在二十多歲時便擁有許多人修持一生也未可及的法力劍術,在這世上威風凜凜的快活一生。

憑借此術與數隻世代相傳的珍貴蠱蟲,問道館是整個嶺南不夜城中排名前三的劍館。

與張乘風訂立法契的,是一條修煉數百年的白蛇,此時此刻蛇身盤附在張乘風的長劍之上。

當飛劍攻擊對手時,這條白蛇會陡然撲出,與劍光一同撕咬對手,因此加倍難防,並且這條白蛇經過問道館幾代人的培養,渾身鱗甲堅固,法、劍難傷,靈性十足。

想把它當作是弱點,幾乎不可能做到。

如果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何過也必然會一時失措。

但是他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問道館曾是他在門外徘徊幾百次,曾經做夢想要進入的地方,再加上對之前比劍的了解,張乘風的蛇劍雙行,何過又怎麼可能全無防備。

隻是防備是防備,很多劍術不真正切身麵對,根本難以了解其恐怖。

嘶,嘶!

在何過的視角下,那條白鱗毒蛇嘶聲而嘯,隨著劍光飛舞,兩相配合,十倍難擋。

蛇有拔草之精,至於蛇之盤旋曲伸,剛柔靈妙等式,皆伊之性能也。

張乘風選擇的是金鴻劍館白菲兒的戰術,並且他有信心突破白菲兒無法突破的防禦劍圍。

因為劍蠱雙修蛇劍相合,自家的劍訣比金鴻飛雲劍訣淩厲太多。

此時戰況發展也果然如張乘風所預想的一樣,自身連連搶攻進逼,而對方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勉強控禦劍光維持得非常艱難。

與此同時,化名林烈的陸城正在悅來客棧內,教導幾名上交靈石的學徒劍術。

除何過外,第一個來求學的兩塊靈石,第二個四塊,第三個八塊,第四個十六塊。

因為這種漲價方法,所以陸城這裡隻來了四個學徒求學,十六塊靈石已經足夠在不夜城最好的劍館求學兩個月了。

“林師,你不擔心何師兄嗎?”

那名一身藍色綢袍的少年是第四名學徒,但他似乎無心修劍,更多的是來陸城這裡旁敲側擊打聽何過的情況。

“好好練你的劍便是了。於良,你的問題根本不是劍術上的問題,而是欠缺苦練,你資質不錯,在這個境界對劍術的理解也都是對的,但你不苦練,手眼心膽難以渾融,劍術到不了身上。”

前麵三個學徒,交了靈石,都是玩命的苦練,隻有這個於良,交了十六塊靈石似乎也渾不在意。

“嘿嘿,不瞞林師。我這身子早就已被酒色掏空了,這五內皆虛的身子還想在道途上有所成就?我自己都知道不可能。我這輩子就想繼承我爹的家業,我在謝嚴身上壓了我這麼多年所有的靈石,雖然我看不上那小子,但那小子在劍術上的天賦真是厲害,從八歲起,他無論什麼劍術一學就會!”

謝嚴,這次論劍大會的大熱門之一,本地修仙家族謝家的嫡係子侄,雖然不刺陰不豢蠱,但自小便有天才之名,今年同何過一樣十六歲,八強之一。

陸城聞言看了看於良,然後笑著道:

“既然你無心學劍,那就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去幫我辦點事情,這裡是兩千靈石,幫我壓在伱何師兄身上。”

指點何過,雖是自己順勢用力之舉,意在引起林家的注意,但何過若不是一塊好材料,三天?就是三十天,三百天又能如何?

真正可怕的是何過那十年苦持,咬牙堅忍,至於自己,隻是將他推向魔道而已。

但,劍,不是玩具,本身就是凶器,本身就是……魔!

不夜城劍術總館,擂台上八強賽。

張乘風已經憑借蛇劍相合逼得何過截截敗退,似乎隨時都會被劍光或者白鱗毒蛇攻擊到。

就連擂台上的劍師都已經做好,隨時把何過救下的準備。

但就在這個時候。

在張乘風的視角中,何過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僅僅隻有極短的一瞬,下一刻蛇蠱就已經在張乘風的視線死角找到對手,嘶聲威懾、提醒蠱主。

“某種躲避視線的精妙步法,但隻能爭取用出一劍的機會,擋住,我就贏”

這個念頭都還沒有轉完,張乘風轉身便看到了一抹流星般的劍光。

天外流星!

十餘年苦練,他的劍術功底不俗,及時回劍橫擋了。

有蛇蠱、有二階中品飛劍,這一劍應該能擋。

鏘。

雙方錯身而過。

當張乘風心神緩緩回歸之時,手中的二階中品飛劍已經斷折,被對手以劍刃斬中劍脊麵處,就算是一階下品飛劍也可以斬斷二階中品飛劍,這是劍術上的差距。

問道館苦苦培養數百年的那條白蛇蠱,被斬斷半身,此時此刻半條蛇身還在掙紮。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剛剛張乘風好像是愣住了?”

“假打?”

“你用一身修為假打?他是蠱師,白蛇蠱更是問道館的金山,你給五千塊靈石都不會出手的。”

反噬之下,張乘風口中吐著血,方寸已亂想要去捧起那條白蛇蠱。

“不要動!”

問道館的館主見此飛身而起,一劍挑開擂台上那扭動的半截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