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劍元錄,斷脈劍氣(2 / 2)

當然,這樣做的好處是更易的學習與進步,壞處是有的時候會被遠比自己弱的對手翻盤亦或逃遁。

“好變化!”

再次於心中讚歎。

陸城手中又凝聚出一道斷脈劍氣,仗之斬殺突進,甚至於那些包裹血水的劍片包圍,都跟隨不上其仗劍衝殺的速度、被全數封擋於劍圍之外。

而麵前那血鬼,卻是沒有陸城這般的劍術功底與應變了。

它的身形被第一道斷脈劍氣擊中,緊接著身形一滯便被其後跟隨的十一道斷脈劍氣連綿擊中。

劍氣穿行百脈諸竅,下腹丹田、體前氣海穴、脊椎神闕、胸口紫宮、頸部咽喉、兩側太陽、頭頂百彙等等。

伴隨每一道劍氣爆開,那無皮血鬼都會炸開一地血水、縮小一些,但是正常修士經受這樣多的劍氣轟擊,早已經死十二次了。

砰。

待第十二道斷脈劍氣爆開,那血鬼也驟然間爆炸開來,滿空鮮血如沸落下。

“施展此術之後,將自身一身精血交由鬼來統禦,鬼近乎有了肉身,同時自身也完全沒有人體原本存在的要害。”

陸城可以感應到,剛剛那些炸開的如沸血水,並沒有完全失去生機,它們在自己腳下猶如擁有生命一般,浪潮似地貼著房簷瓦片湧動,重新彙聚到那些包裹鮮血的劍片之上。

陸城回身,正可以看到一個已然猶如侏儒般大小的血鬼,神色無比仇恨的注視著自己,而後猛然斜斜斬來一道血色劍氣,竟然氣勢狂烈。

“是想逃了嗎?”

陸城鬆開手中執握著的斷脈劍氣,雙手並指成訣,將自身體內法力急速以多種複雜法門運轉,注入這道劍氣當中,而後與半空中斜斬而來寬大血色劍氣正麵硬撼碰撞。

鏘。

這一記劍氣碰撞,血色劍氣更加浩大,斷脈劍氣更加精純,因此血色劍氣被斬開一個缺口,其勢繼續斬落而下,而後轟然潰散開來。

但是那道缺口偏偏就是陸城所站立的位置,血色劍氣於其身軀兩側斬落潰散,陸城注視著那血鬼侏儒所逃遁的方向,伸出手掌五指虛空一按。

“是你先不遵守遊戲規則的……柳樓主。”

一道赤色劍虹,猶如一支伏兵般自柳如鬆的下方激射而出,隻一劍便斬得血鬼潰散,化為一片血水加速潰逃。

赤焰飛劍可以激發一道靈火攻敵,直接燒化這殘餘的血鬼,但是陸城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充滿玩味得衝著那狼狽而逃的血鬼笑了笑。

“怎麼回事?”

“剛剛是什麼聲音,好像是劍器交擊之聲。”

兩人最後硬拚的那一劍,聲勢有些太大了,就算是悅來客棧品質頗高,每戶房間隔音效果頗好,也驚醒許多客人。

但是下方的何過,因為在赤君神力的包裹下,此時依然睡得香甜。

噗。

他又放了一個屁。

然後滿意的以右腳蹭蹭左腿,磨了磨牙……陸城是真心看不上他,還好過了明天他就滾了。

在客棧接連明亮起來的燈火中,年輕道人的身形瞬間消失於客棧房頂。

今夜所發生的事,天知地知,陸城知,柳如鬆知,赤君知曉。

另一邊,柳如鬆所化的血鬼,一邊全力往醉紅樓的方向遁逃,一邊竭力忍受著一股攻伐入自己心內的恐怖劍意。

那是一股身經百戰的古之劍豪氣魄,崢嶸浩烈、鋒芒無雙,仿佛千峰競秀,唯我稱尊,銳氣衝霄!

一劍在手,天下誰是英雄?

“怎麼會?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練氣境界,劍意成勢?”

縱橫世間,殺儘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登臨絕頂,養移氣質,生出一種淩厲剛猛,無堅不摧之劍意,不斷切割著柳如鬆的心中鬼神。

因為這門劍道絕技極為克製邪鋒樓的傳承秘術,因此柳如鬆很快便認出來了,但是,他此時此刻寧願自己未認出來,至少此刻心中不會那般絕望。

“我不會死的,我一定不會死,我不會”

隻見那道原本來去如風般的無皮血鬼,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侏儒大小,它跌跌撞撞的往醉紅樓的方向移動遁逃。

每行走一步,他或者說它的身軀便縮小一分,潰散出一些血水,漸漸在劍意切割之下他的心中就隻剩下一個念頭:

“返回肉身內,我就不會死!”

次日,第二天清晨。

“啊!!!”

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叫,喚醒眾多醉紅樓賓客的晨醉。

“娘的,大清早你他娘叫什麼叫?”

赤日劍館館主張淩,此時此刻餘醉未消,他罵罵咧咧的醒轉過來,卻見到昨晚自己睡過的一個姐兒,此時正臉色慘白的縮在房間角落裡,指著一個方向。

張淩移目望去,隻見自己的好友柳如鬆趴在酒桌上,便是這樣的尖叫聲,也沒有將其驚醒。

張淩微微皺眉,察覺到柳如鬆臉色蒼白得有些不正常,其上隱隱有紫斑浮現,他站起身來行走過去,發現了讓那個姐兒幾乎把魂都驚嚇出來的一幕:

隻見好友柳如鬆如同一個人皮口袋般趴在那裡,他的背上出現一個黑乎乎的大洞,而在其背後處,有一大灘烏黑發臭的血水。

邪鋒樓樓主柳如鬆已經死去,斷氣多時。

……

柳如鬆,練氣後期修士,邪鋒樓劍館館主,結交頗眾,因此不夜城,巡城司一眾修士很快趕到,他們保護現場、查驗屍身。

“真想不到,柳樓主的鬼修法術竟然是這個:血鬼術,將自身一身精血寄托於鬼。那他到底算是人,還是算是鬼?”

此時此刻,檢查現場與屍身的是兩名巡城司銀章巡守。其中有一人甚至也是師承邪鋒樓,隻是他與柳如鬆同輩,師承的是上一代樓主。

吳成修煉的雖然是邪鋒樓秘法,但是他在加入巡城司後就很少有機會出手了,因為所求者少,這些年也養得住鬼,並沒有被其反噬。

隻是他也因此知曉養鬼的危害,把自己兒子送到了稍弱一點的劍館問道館,因此,還被兒子與夫人埋怨。

“你再來看看殺他的這一劍,簡直不可思議!”

“不早,不晚,算準了柳如鬆返回到醉紅樓,打開身體將要進去的那一刻,如果讓他回歸肉身,興許真能撿回一命。但是,就在這前一刻,將他的所有生機斬儘殺絕,讓他眼睜睜看著生機就在眼前卻無法把握。”

徐彰是吳成的下屬,隻是兩人搭檔多年關係頗好,此時相處時,並無什麼上下級之分。

“調查到柳如鬆昨晚去哪裡了嗎?”吳成這樣問道。

“根本不用調查,那條血痕一路從悅來客棧延伸到這裡,論劍大比的那個何過、還有他的那個師父林烈,就住在悅來客棧,線索清晰的就差他直接活過來告訴你了。”

“呼,那就結案吧,邪鋒樓算是完了。樓主親自出手去暗殺人家弟子,結果被人家師父所殺。這種事根本就瞞不住的,用不了多久,邪鋒樓這個名字就得臭大街了。”

說完,吳成轉身便向房間之外走去。兩人是銀章巡守負責查案,手尾雜事自然有銅章、鐵章下屬去負責。

“班頭,你乾嘛去?”

徐彰想到什麼,這樣問道。

“拜師,我家那小子在問道館學了這麼多年也不見什麼長進,現在林仙師的束脩已經漲到一百二十八塊了,再漲我是真的請不起了。”

“唉唉,你他娘帶我一個。”

徐彰聞言一聲斥罵,趕緊跟隨著跑了出去。

邪鋒樓柳如鬆,不夜城排名前三劍館的主人,昨日被人一劍斃命,死的時候就像陰溝裡的老鼠,連大點的動靜都未及發出便被殺死。

這樣的劍師,就算不是築基境界的、恐怕也已相差仿佛,已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接觸的上限。

一百二十八塊,二百五十六塊靈石是貴了些,但是與孩子一生的前途相比,似乎也沒那麼昂貴。

論劍大會第七日,何過對邪鋒樓林俊華。

邪鋒樓樓主的死,無疑對林俊華的心神影響很大,心神失守、氣勢儘失,林俊華甚至連何過的天外流星都未逼出,便敗在其幻劍術下。

第七日,何過敗林俊華,以一個貧民出身窮小子的身份,晉升不夜城論劍大比前二,並角逐大比第一。

這是幾十年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不夜城中一時消息傳播,萬人空巷,可以觀戰的劍術總館門票甚至被抬升到兩枚靈石的地步,普通凡人根本花不起這個價錢、觀看此戰。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參與此事的熱情。劍術總館門外,被人山人海的民眾圍得水泄不通。

“師父他老人家,還是沒有來。”

因為晚上便是決戰,為保證狀態,何過與謝嚴在上午一戰後都沒有再離開劍術總館,而是在館內調息理氣,爭取讓自己的狀態可以調整到最巔峰境。

一直以來,林師都沒有來觀看自己的比劍,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何過雖然也有些清楚林師的性情,但是此時還是有些失落。

就在這個時候,何過聽到一聲有些熟悉的叫喊聲。

他尋聲望去,隻見悅來客棧的小二哥,他衣衫不整無比狼狽的來到劍術總館內。

兩塊靈石,小二哥是不可能付得起的。因此……

“呼呼,何兄弟,林仙師,林仙師讓我給你一張字條。”說著,悅來客棧的小二哥把一張緊緊握著的字條遞給何過。

何過匆忙地接過,打開一看裡麵的字跡,微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