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要一起爬山,幾個人起的都很早,吃過早餐,也不過才七點多。
太陽已經曬起來,很刺眼,但還沒那麼曬,郊外早上的氣溫剛好適合爬山。
薑晚枝戴上遮陽帽,跟著陸宴辰他們朝著附近的天虞山走去。
走出露營地沒多久,抬頭就能看到,不遠處覆滿綠植的天虞山。
爬山的石階有些陡,兩邊圍著鐵鏈,朝著山上爬去時,石階兩邊到處都是樹蔭,還挺涼快。
隻是還沒爬到一半,周樂彬就哀怨道:“哎喲,我爬不動了。”
說著話,周樂彬就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一步都不肯走了。
祁明軒跟著停了下來,他撇下一根樹枝,丟到了周樂彬的身上:“讓你平常不鍛煉,這才爬多久,就爬不動了?”
周樂彬順勢躺倒在了台階上;“我不管,我反正爬不動了。”
施聖洋也跟著停下了腳步,他偏頭,望向陸宴辰:“要不我們一起歇會兒?”
陸宴辰已停了下來,他轉身倚著旁邊的石柱,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他抽出一根,丟給了施聖洋:“那就休息一根煙的時間。”
將那根煙扔給施聖洋的那麼一會兒工夫裡,陸宴辰的餘光瞥到了站在對麵的薑晚枝,她戴著個黃色的漁夫帽,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短褲,她身上還背著個圓滾滾的小水壺。
乖乖的站在那裡時,像是來郊遊的小學生一樣,可可愛愛的。
陸宴辰禁不住微勾了下唇角,連帶著眼底也跟著泛起了點點的笑意。
祁明軒朝著還往上走的祁念汐,喚了她一聲:“丫頭,下來了,歇會兒再爬。”
“乾嘛要休息呀?”祁念汐轉身一蹦一跳的下了台階。
停到陸宴辰跟前時,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了祁念汐的手腕:“你慢點兒。”
薑晚枝偏頭,避開了比日光,還要刺眼的一幕。
她心裡又禁不住一陣苦澀。
以後她要學著,儘量不去關注陸宴辰的一舉一動了,省得看到一些畫麵,她心裡又不好受。
說到底,還不都是她自找的。
在台階上休息了幾分鐘,幾個人準備繼續上山。
薑晚枝抓著旁邊的石柱慢慢起身時,轉頭,餘光裡看到祁念汐扶著陸宴辰的手臂,從台階上站起了身。
說好不看的,也說好不讓情緒牽著鼻子走的,可像是改不了的習慣,亦或壞毛病,薑晚枝的視線總是會下意識的找尋陸宴辰的身影。
自然而然的,她也總是看到他照顧祁念汐的每一個畫麵。
就像從前他照顧她一樣。
可現在,陸宴辰的眼裡看不到她了,他第一時間關注到的總是祁念汐。
她就像是陸宴辰的後備選項,在祁念汐還沒回來時,他的好,他細致的貼心,都給了她。
可一旦祁念汐回來,她這個後備選項也便沒了任何存在的意義。
他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注意到她了。
薑晚枝隻覺有些委屈,她鼻頭一酸,眼眶也跟著酸澀起來,怕莫名其妙的哭起來很奇怪。
她強忍著眼淚,心思有些恍惚,轉身朝前麵走時,她不小心踏空了一個台階,連帶著她整個人都撲到了台階上。
裸露在外麵的左腿的膝蓋也重重的磕在了台階的邊緣。
施聖洋離得近,連忙走上去,扶起了薑晚枝:“沒事吧?”
薑晚枝努著嘴,搖搖頭,從膝蓋處傳來鑽心的疼,她想說什麼,一時間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陸宴辰也跟著兩三步下了台階,走到了她這邊,他抓起她的手腕:“怎麼磕著了。”
薑晚枝還是不說話。
施聖洋跟陸宴辰商量道:“這不能爬了,我看先下山,給晚枝處理下擦傷吧。”
“行。”陸宴辰還抓著薑晚枝的手腕,他扯了一下她,說道,“過來,我背你下去。”
薑晚枝低著頭,她悶悶道:“我不想讓宴辰哥背。”
也不知是在賭什麼氣,那一瞬間,連薑晚枝都搞不清楚她那些執拗的小脾氣從何而來。
陸宴辰也沒錯,他跟祁明軒相識那麼多年,跟祁念汐也自然熟識,多照顧一下也無妨。
可是想到他的好,原來不僅僅隻是對她時,她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施聖洋走過去,主動彎下了腰:“那晚枝,我來背你好不好?”
薑晚枝微點頭:“嗯。”
答應下來時,她眼裡也跟著啪嗒啪嗒的掉出了眼淚。
陸宴辰瞧著她那副模樣,他微蹙了下眉心,到底還是鬆開了她的手腕。
薑晚枝趴在施聖洋的肩膀上,一同下了山。
返回露營地,施聖洋幫薑晚枝處理了下擦傷,又幫她檢查了下磕的比較重的左膝蓋,還好隻是皮外傷,沒傷著骨頭。
施聖洋將用過的棉簽丟進垃圾袋裡:“你左腿磕的有些嚴重,先給你處理了下傷口,你要是覺得還是有些痛的話,我帶你去醫院一趟吧。”
“不用了。”薑晚枝站起身,她在原地彎了下膝蓋,接著道,“沒事的,就是磕傷,沒覺得傷到骨頭。”
“那就好,但是也不能爬山了,你得待在露營地這裡。”施聖洋合上了醫藥箱。
薑晚枝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我沒事的,可以繼續爬山的。”
施聖洋剛要張口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他拿起看了一眼,有客戶找他,於是他就跟薑晚枝說道:“我先接個電話,你休息會兒,等下我再幫你檢查下,確定沒事,我們就上山找他們去。”
“好的。”薑晚枝乖巧的點了下頭。
施聖洋走到一邊,接通了電話。
薑晚枝獨自坐在那裡,她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看了一眼,陸宴辰剛才沒跟過來,這會兒也沒給她發信息。
好像一點都不關心她的樣子。
看到有新的朋友圈,薑晚枝指尖輕觸屏幕,一點開朋友圈的主頁,就自動刷新出了周樂彬剛發的動態。
周樂彬發了幾張照片,是他跟陸宴辰祁明軒,還有祁念汐一起坐在台階上,四個人拍的合照。
祁念汐坐在陸宴辰的旁邊,挨得不算太近,可她伸著手,在他下巴那裡比了八的手勢,互動的姿勢卻很親昵,像是小情侶一樣。
薑晚枝的心裡莫名一陣不舒服。
這種感覺生的快,也自然而然,就好像是吃到檸檬會忍不住齜嘴,亦或像是碰到煮開的熱水壺燙到手,就一下子抽回了手,一樣的本能反應。
薑晚枝悶著頭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