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辰單手攬住薑晚枝,他下巴貼了下她的額頭:“沒事,彆擔心,有我在呢。”
薑晚枝悶悶的點了下頭。
望著陸宴辰離開的背影,薑晚枝的心裡還是有些發堵,想到昨天外公的樣子,又想起以前麵對陸奶奶勸她離開時,那種難受勁。
並不想讓陸宴辰也體會到,她還是希望她跟他的這段感情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外麵天色還亮著,跟在何正昌的身後,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終於停了下來,陸宴辰抬頭望去,前麵是一片綠幽幽的茶田。
一月底,也是南方氣溫最低時,寒冬季,可茶田裡卻到處都還是生機盎然的一番景象,再過些時日,就可以采摘早春的茶葉了。
何正昌朝著路邊的木凳指了下:“坐吧。”
陸宴辰走過去,待何正昌坐下後,他才跟著落座。
“在蓉城那邊,很難見到這種成片的茶田吧。”何正昌終於開了口。
陸宴辰微點頭:“很少見,不過有時候在郊外開工的時候,會見到一些麥田。”
“嗯,畢竟你生長在城市裡,自然很少見,不過晚晚卻是從小在茶田邊長大的。”何正昌望著眼前的茶田說道。
陸宴辰偏頭望了一眼何正昌,他聽得明何老爺子話裡的弦外之音,他跟薑晚枝從出生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在何老爺子心裡,估計覺得兩個人不是太般配。
陸宴辰想說什麼,但很快就又聽到何正昌說:“昨天聽晚晚說她跟你在一起了,本來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我這心裡卻不是個滋味,當初也是我的私心,怕晚晚到了那邊沒人照顧,所以聽到你爺爺說你也在蓉城,可以幫忙照顧晚晚,我便答應了下來。”
“現在想想,當初將晚晚送到你身邊,才促成你倆在一起,可如果將來你們分手了,會不會因為我當初的一個私心,弄到最後兩家不能來往了呢。”
“可退一步講,就算晚晚將來真的順利嫁入你們陸家了,你的家人要是不喜歡她,她受了委屈,我這邊也沒能力給她撐腰,會不會又是我當初那個決定害了晚晚呢。”
陸宴辰低著眉眼,他望著地上的枯枝,安靜的聽著何正昌的話。
說起來,其實最初將薑晚枝接回彆墅時,他也有過私心的,在她要求住校時,他故意嚇她要是沒照顧好她,可能陸老爺子會跟他斷絕關係。
這才將她留了下來。
旁邊的何正昌輕歎了口氣,又接著道:“我老了,已經沒什麼所求的了,隻希望晚晚每一天都順順利利,快樂就好,我也就晚晚這麼一個親人了,晚晚也是從小跟我相依為命,她要是過得不好,我心裡也會跟著難受。”
這話落下去之後,陸宴辰的耳邊就隻剩下了,風吹過茶田間,枝葉嘩嘩作響的動靜聲。
沉默須臾,陸宴辰跟何正昌說道:“我知道您老人家的擔心,也知道我現在不管說什麼,您還是會有所顧慮,其實您剛才的擔憂,怕我家人不喜歡晚枝,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早在我們剛確定關係時,我奶奶就已經阻止過我們了。”
“也是因為當時我跟晚枝共同的努力,我們沒有放棄彼此,這段關係才能繼續下去,我今天也才能順利來見您,我也想在這裡跟您保證,就算以後會發生同樣的事,我都會努力說服我的家人去接受晚枝,不會讓她受委屈,也絕不會放她離開。”
“我也會跟您一樣,會好好珍惜晚枝的。”
陸宴辰信誓旦旦道。
何正昌轉頭望了過去,就聽到陸宴辰又認真的說道:“其實我今天過來,就是來跟您提親的,我希望您能將晚枝嫁給我。”
聽到提親的事,何正昌有些意外:“晚晚還沒大學畢業,現在提結婚的事,會不會有些太早了?”
“我想先訂婚,等晚晚畢業了,我們就直接結婚。”陸宴辰回道。
何正昌還是有些不放心:“可你們在一起,好像也沒多久吧?”
陸宴辰微點頭:“去年十月份確定關係的,在一起雖然不到半年,但其實我跟晚枝已經喜歡彼此很久了,也足夠了解對方。”
話落下去之後,旁邊的何正昌沒再說什麼,隻是偏過頭,又望向了那邊的茶田。
似是在思索什麼事。
陸宴辰也沒再說話,他好像已經將該說的都說了,再說下去,無非就是些空洞的誓言,保證永遠在一起,保證給她快樂。
可這些話,不到最後閉眼的那一刻,陸宴辰也不敢講出口。
剛才他能信誓旦旦跟何正昌保證,絕不會放薑晚枝離開,那是因為是親身經曆過的事,也是在奶奶阻止過後,他的真實感受。
念及此,陸宴辰又忽得想起,那天晚上他找到薑晚枝時,他問她會放棄麼,她沉默的說不出話來,好像在今天這個時候,他才徹底了解了她的感受。
她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想放棄他,卻也不想讓他夾在她跟家人之間為難。
所以隻能沉默著,什麼都沒說。
那時他還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隻要她不放棄,他就會想辦法說服家裡的人。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