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老王八刷金漆(2 / 2)

“你知不知道,就連皇上,都是親自將我迎進養心殿。”柳永昌沉聲道。

柳無故笑了:“柳相身為一朝宰相,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擺譜都擺到後宮來了,要不要乾脆把畫像掛在城門上讓每個進城的百姓都對著柳永昌這個名字歌功頌德一番。”

柳永昌猛地一拍他麵前的紫檀木雕螭紋魚桌,“大膽!”

自古以來,隻有屍體會被掛在城門上,多是犯了事,爆屍以警示他人。

宰相一怒,百官惶恐,但柳無故聽見這一拍,隻簡簡單單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柳相還是說說找我有何事吧。”

柳永昌想到自己的目的強壓著怒氣道:“你武功上乘,天資非凡,是否想過在軍中有一番作為。”

追殺柳無故的人,是他派去的,在那麼多人的追殺下,僅憑一個人就殺死了幾十人,此等武藝,柳永昌不想輕易放過。

柳無故臉上是不加掩飾的譏諷:“我的仕途,不是在父親大人將我送進宮時,就親手斷送了嗎。”

打一棍子再給一顆甜棗,就想讓他給柳永昌這個老匹夫賣命,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柳永昌說出的話果然不出他所料:“隻要你想,為父可以送你出宮。”

若是這話說在追殺之前,柳無故是有可能接受的,他本可要與柳永昌互利互惠,各取所需,但是如今被人騎到頭上了,還讓他賣命。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本就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柳無故。

柳無故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宮內有吃有喝,還不用伺候皇帝,我胸無大誌,隻覺得留在宮裡挺好的。”

柳永昌緩了臉色:“這麼些年來,是為父不好,對你疏於管教,可你癡傻多年,為父是找了無數名醫來為你看過的。”

柳無故回想了一下,在五六歲那年好像是叫過一個太醫,“五六歲那年叫過的那個太醫,名字叫無數?”

“我不是癡傻,我是有記憶的,彆再妄想用虛構的話來哄騙我,”柳無故眼神銳利:“那太醫斷定我癡傻以後,你就徹底放棄我了。”

“這麼多年,若不是我的師父,我早就餓死在宰相府裡無人問津的角落了。”

柳永昌臉色微變:“你的師父?是誰。”

“這就不關柳相的事了。”柳無故冷淡的說道:“柳相請回吧,我此生都不想與你共謀事。”

柳永昌麵色陰沉,眼裡儘是殺意:“這話,你記好了。”

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黎星宿在養心殿內,一個宮女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麼。

他臉上露出一絲訝然,隨後手指輕輕揮了揮,示意宮女退下。

......

柳無故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他房間裡背手而立的皇帝陛下。

“陛下?”

黎星宿轉過身,就看見僅著一件單衣身上水汽彌漫的柳無故,他沒擦乾水便穿上了衣服,身上未乾的水打濕了衣服。

單衣太薄,又是白色,被水浸濕的地方幾乎看得見肉色。

黎星宿猛地轉過去,大聲喝斥:“還不把衣服穿上,像什麼樣子。”

回想起剛剛一瞥而過的身材,以及...好大..那麼大真的是人嗎..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的黎星宿,耳朵默默紅了。

柳無故視線落在小皇帝通紅的耳朵上,白玉染紅,似上好的紅玉,若是捏在手裡把玩,手感定是極佳。

他心裡輕笑一聲,都是男人,這小皇帝倒是純情。

柳無故並不知道,他感歎純情的小皇帝,已經快將車開上高速了。

待柳無故穿好衣服,黎星宿才轉過身,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赧然,隻有耳垂上尚未的一抹紅暴露了主人的心情。

“朕聽說柳相來找過你,並且與你不歡而散。”聲音似水滴落入湖麵,有些清朗又更多溫柔。

柳無故直直的看著黎星宿,一言不發。

被盯著的人有些不自在,強忍著想後退的腳,一直站在原地和柳無故對視,暖玉似的耳垂,卻在這漫長的對視中一點點又紅起來了。

“臣倒是沒想到,皇上對宮內發生的事情,這麼的了如指掌。”柳無故終於開口。

黎星宿心裡莫名鬆了口氣:“這是自然。”

他是故意讓柳無故知道這一點的,畢竟要拉攏人,自然要給出一些籌碼。

“柳相權勢滔天,你本就是他的兒子,與他好好相處才是正道。”黎星宿若有所指。

柳無故冷笑出聲:“柳永昌那個老匹夫今天在我麵前擺譜,老王八刷金漆,真拿自己當皇帝了。”

又聽到一句新奇罵法的黎星宿一愣,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是人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