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不願意先休息,村長也不好多說什麼,便讓妻子去幫忙準備了些香燭紙錢。
易修傑在叔叔的陪同下去了易家的祠堂。
一路上,見到很多村人,易修傑是一個都不認識了,其他人倒是對他的名字還有印象,最記得的竟然是他的母親淩紅玉,實在是淩紅玉太美,在鄉下這種小地方,淩紅玉無疑就是天仙下凡,女人們對她是嫉恨不已的,男人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再加上淩紅玉本身也是不守婦道,名聲不好,大家便記住了她。
得知淩紅玉改嫁給有錢人後,大家倒是沒有意外,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易家的祠堂有專人看守,白天一般都是開著門的,隻有到了晚上才會關門。易修傑叔侄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守祠堂的族人打算關門的了,叔侄倆恰好到來。
在族人的指點帶領下,易修傑叔侄倆找到了易父的骨灰壇,壇子被擺在一個小架子上,小架子上還擺放著一個小小的香爐,香爐上倒是有不少香灰骨,應該是逢年過節族人上香的時候,可憐這位族人無人拜祭,順便地給他添了些香火吧。
易修傑見到了父親的骨灰壇,與易培南一起,認認真真地給父親上了香。
之後,易修傑想獨自留下來與父親的魂說說話,易培南便與守祠堂的族人在門口坐著抽煙聊天。
其實,易修傑是想偷看一下父親的骨灰到底是白色的還是黑色的,當著叔叔們的麵,他不好揭開父親的骨灰壇蓋,驚擾父親的亡魂,會被族人當成大逆不道的。
無數的靈牌前,隻有易修傑一個人,加上天色漸黑,整個祠堂顯得陰森森的。
易修傑撲嗵一下跪在父親的靈前,“爸,修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死的,會做出一些驚擾你老人家的事情,還請你老人家見諒。”
說著,他重重地朝父親的骨灰壇叩了幾個響頭。
猛地站起來,他先是環視四周,確定沒有人,易培南和那個族人在門口,看不到裡麵的情景。
於是,他幾步上前站立在父親的骨灰壇前,神情肅穆至極,伸出自己的雙手,猛地揭開了父親骨灰壇的壇蓋,然後往裡麵看去。
一瞬間,他的臉色煞得變得慘白,拿著壇蓋的手都在顫抖,差點就手滑摔了壇蓋。
“修傑,好了嗎?要關門了。”易培南在外麵的問話聲忽然傳來。
易修傑趕緊把壇蓋蓋回到骨灰壇上,在易培南進來的時候,他已經跪回到父親的靈壇前,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在眼裡打轉,內心承受著極大的衝擊力。
易培南見易修傑在默默地哭泣,以為是他覺得愧對父親,二十幾年來不曾回來拜祭過,當下也有幾分的激動,他站在易修傑的身邊,想勸勸易修傑的,誰知道易修傑卻放聲哭了起來。
“爸——”
易修傑那一聲聲帶著哭音的爸,在易家祠堂裡回蕩著,淒淒慘慘的。
易培南和那個族人都被他感染了,頻頻地擦眼睛。
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扶起了易修傑,易修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憤恨,這般難過的。
剛才,他看清楚了。
父親的骨灰是黑的。
從任銳老醫生那裡,他可以確定了父親生前並非是肝癌,不是癌症死亡的骨灰卻是黑的,便說明了他父親是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