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提到了母親，爾曉峰的笑容僵了僵，這個小家夥是時刻都記掛著母親的。
“你媽媽會開心的。”
爾曉峰隻能這樣說。
林曜沒有察覺到爾曉峰的笑容變得有點牽強，他把自己老是夢到的夢境告訴爾曉峰：“爾哥哥，我最近經常做夢，夢到我媽媽，不過，夢不是好夢。”
他臉上有著害怕，“我夢到了媽媽衝出去撞上一輛車，被那輛車撞得飛出一邊，倒在地上的時候頭破血流，她似是掙紮幾下就不動了，我好怕，爾哥哥，你說做夢是不是相反的？我媽媽不會有事的，她還好好的，姐姐說做夢都是相反的。可是我的夢境都是那個，每天晚上都做著相同的夢，我很怕，夢會成真，我媽會……”
爾曉峰心疼地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彆怕，彆怕，你還有爾哥哥，還有姐姐。”
林曜仰頭望著他，總覺得爾哥哥的安慰和姐姐的不一樣，爾哥哥的安慰好像在告訴他，媽媽不在了。
難道他做的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媽媽被車撞死了？不，是媽媽去撞死車了，哦，也不是，是媽媽去撞了車，然後再被車撞死。
“爾哥哥，我做的是夢嗎？”林曜緊抓著爾曉峰的衣服，問著爾曉峰，“爾哥哥，是夢，對吧，我做的都是夢，我媽媽還活著的，對嗎？”
爾曉峰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他能做的就是歉意地把林曜按壓在自己的懷裡。
林曜用力地掙脫了爾曉峰的懷抱，掙紮著滑下地，站在爾曉峰的麵前，著急地拉著爾曉峰的衣服，追問：“爾哥哥，你告訴我，我做的都是夢，好不好？都是夢。”
就算是惡夢，他都希望是夢，而不是真實的。
“小曜。”爾曉峰艱難地叫著。
“你做的不是夢，而是真實的，是你看到的真實現場，媽媽是跑出去了，撞上了一輛車，然後……死了。”
屋門口傳來了林宜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平靜，她一步一步地走進來，走到錯愕的弟弟跟前，摸索著伸手把弟弟拉近前來，摸著弟弟的臉，她說：“小曜，媽媽死了。”
林曜不相信，不敢相信，不願相信。
做了這麼久的惡夢，原來就是事實，是他當時看到的事實！
“姐……媽媽，媽媽死了？”
林曜的眼睛紅了，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他倏地抓住林宜的手，用力地搖晃著，哭喊著：“姐，你騙我的，你肯定是騙我的，媽媽不是去上班嗎？她怎麼會死的，我不相信，你是騙我的。”
林宜伸手攬住了弟弟的頭，把他的頭攬靠在自己的身上，她的眼裡也有淚，從母親死後，她在弟弟麵前從不敢落淚，就怕弟弟知道了真相受不起打擊。
“小曜，對不起，對不起，是姐姐騙了你。”
那陣子的林曜身體不好，母親死亡的那一幕對孩子造成太大的衝擊，讓他的間歇性失憶症發作，忘掉了母親撞車而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