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也有點收到驚嚇, 之前所見的殺戮都是怪物對人類乾脆利落的屠殺, 和魔化植物與怪物之間的廝殺。
那樣的殘酷性和這樣帶著玩弄性質的殘虐又是不一樣的......小記者在心裡默默把這隻外表美麗的大鳥劃入了危險生物的範疇。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伯勞鳥本身就是一種有著喜歡把食物穿到樹枝上,通過樹枝的輔助殺死獵物習慣的生物。
而且它們還喜歡把吃不完的獵物留在樹枝上, 做風乾臘肉......
真不愧是屠夫鳥啊......小記者在心裡感歎, 天性裡通過血脈遺傳的凶殘,通過被放大的身形一起放大了......
那顆枯木上很快就被伯勞鳥插滿了蟲子們的屍體。它實在飛的太快了,爪子上的力氣又大一把擒住那些傀儡蟲後, 它們根本沒辦法快速做出什麼抵抗,就被嗤的一聲懟上銳利的樹枝成為串燒了。
在它清理完它目所能及處的蟲子, 伯勞鳥又在空中盤旋了兩圈確認沒有一隻漏網之魚的存在後,便高昂的鳴叫一聲以宣誓勝利的喜悅。
安格爾看著大鳥落回了地上,他的心跳也有些加速。他明白, 自己能不能安全回去,就看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了。
就算這樣, 他也沒忘記將攝像機牢牢對準巨鳥與神秘男人的方向。
小記者是聽說過強者會對他人視線異常敏感這個傳聞的,所以他一直是通過手中的攝像頭來觀察外界的變化,也得以拍到了許多第一視角的好鏡頭。
伯勞鳥邁開步子, 看得出來它很不適應在地麵上行走, 好在它現在體型足夠龐大,隨隨便便一步就能跨出很大一段的距離。
他很快挪到了那個神秘男人的身邊,對方又抬起手。用他那磁性的聲音開口:
“乖孩子,你做的很好。這是給你的獎勵......”
伯勞鳥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主動將頭放到了他的手上。很快, 它身體在安格爾錯愕的眼神裡逐漸縮小,站在那裡的——變成了一個全身赤果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男人抬起右手揉了揉那個小男孩的頭頂:“你以後就叫拉尼厄斯了。”
說完,神秘的男人突然改變了自己的站位,他活動了幾下身體,安格爾聽見了一些模糊不清的抱怨:
“......這些東西怎麼又跑出來了,太煩人了......”
說完,男人看了一眼被命名為拉尼厄斯的正太一眼,對方會意的重新變回了大鳥的樣子。
安格爾看不清他是怎麼上去的,隻覺得自己一閉眼,再一睜眼。對方就已經站在了巨鳥的背上。
在伯勞鳥起飛前,神秘男人突然朝安格爾所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安格爾如遭雷擊!
那、那是怎麼樣的一張麵容?安格爾甚至一直無法從自己的語言庫裡找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樣的美貌。
它精致的超越了不同人種的審美,模糊了性彆,你很難相信這樣的美貌是人類可以擁有的。
——那是一個充滿魔性美麗的男人。
他笑著看過來的時候,安格爾甚至覺得自己堅定的信仰都有一瞬間被衝擊。小記者根本沒辦法,讓自己的視線不去盯著那雙眼睛下麵的那顆淚痣看。
對方張開嘴巴,用口型對著這邊說了一句話,有一部分被伯勞鳥拉尼厄斯翅膀震動時給擋住了,安格爾根據自己的猜測模擬了一下對方的口型。
“......隻是路過?”
安格爾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猜錯,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有事了,對方既然早就發現他了。也沒有拿他怎麼樣,他很快就能衝到村莊外麵找回他開來的車,開回城市中了!
而且......他眼神火熱的抱住了手中的攝影機......
有了這個視頻......他拍到了剛剛的那個男人......安格爾從未覺得自己離搞出一個家喻戶曉的大新聞這麼近過。
小記者等了許久......確認已經沒有任何動靜後,才戰戰兢兢的爬出稻草堆,先是被外麵的屍山血海給嚇的慫了一下,聞到各種刺鼻的血腥味後又不由得有些反胃。
他在草堆旁張望了一下,端起手中的攝像機,確保錄像被完好的保存後。
他將這裡的慘狀拍了下來,雖然那些人類的殘肢,飛濺的血液與滿地亂流的內臟都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他是來直麵殘酷的沒錯,可他不是想看這種殘酷啊......
風從村莊外吹來,安格爾突然感覺胯/下一陣涼嗖嗖的,這時他才想起來他......
猶豫了好幾秒,安格爾終究還是沒有膽子進去裡麵將自己尿濕的褲子換一條,他這次出來也沒有想逗留多久,打著拍完做些采訪就開車回去的主意。
造成的結果就是他現在連一條可以換的褲子都沒有......
最終,安格爾還是穿著濕透的褲子回到了車上,一邊聞著從下方蒸騰上來的腥臊氣息。一邊駕駛著方向盤一邊yy,做著自己回國後,將視頻披露出去瞬間紅遍全美的夢......
這樣的兩方鬥爭,簡直太有爭議性了,就和曾經金三角流傳出來的那個視頻一樣,一定迅速獲得大量的關注度與討論度的!
那些怪物也是很好的焦點,他都不需要去添油加醋,隻要如實的敘述出整個經過,配合那些慘絕人寰的照片與視頻......這些不明原因出現,還會襲擊人類的怪物,一定能吸引到公眾的注意力!
而且還有那個男人......就不說彆的,光那張臉就能闖出一個天地吧?何況對方還是那麼的神秘,那麼的強大......
不明原因出現的怪物首腦,和強大俊美的神秘男人現在正在一起聯機打《逃出生天》,玩的不亦樂乎。
伯勞鳥小正太已經被他指使去了其他地方,被拜托給了那位度瑪,相信對方會好好教導這新生同伴的。
曲振所在的“腦”中,與曾經隻有各式各樣神經鏈接的樣子可謂是已經大相庭徑了。
現在這裡除開外在那些跳動的血肉,暴露在外的神經節點,以及連上曲振的那些神經以外,其他空間內被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電子設備 。
除了沒有網,這樣一個連充電都可以自給自足的小空間應該是許多死宅夢寐以求的天堂了。
不過葉凱歌了解到曲振正在試圖直接將自己建立成一個基站,或者通過其他手段來達成上網的成就......
他撇了一眼對方:“你還挺習慣的哈?”
前電競世界冠軍似乎想掩蓋住自己的瘋狂上揚的嘴角,但是他最終還是失敗了,畢竟快樂是種很難隱藏起來的情緒:“是的,我的大人。現在我不需要睡眠,能隻要保證一部分的細胞定時休眠,我可以無休無止的像現在這樣精神下去。沒有生理需求,我隻有嘴饞了的時候會吃一點什麼,吃下去的食物會自動轉化為能量!我不需要將精力轉移到任何事物上去,隻要專注於遊戲就好了!”
葉凱歌搖了搖頭,這種死宅精神他是可以理解,畢竟他也有過在家一宅一兩個月隻靠外賣續命,除了丟垃圾以外不出門的經曆。可他和曲振不一樣,對方不需要社交,葉凱歌時不時會想念他的朋友們。
雖然他的朋友不是阿青這樣不是人的情況就是網友,現實裡的損友還真沒幾個......糟糕,怎麼這樣一想他居然有點慘?
曲振這人,托他偽裝成玩的很好的網友,把自己的銀行卡密碼和一些財務交給了父母以後,就一副對人世沒有了任何留戀的樣子安心當自己的腦蟲主腦了。
按照他的話來說,他以前賺的那些錢夠他父母養好幾遍老了。他也不是獨生子,上麵還有兩個大他許多的姐姐,他們晚年總不會孤單,也該讓他們看看自己還有兩個女兒了。
說出這句話的曲振,神色異常冷漠,沒什麼溫度的口氣讓人想不到他居然是在說自己的父母。
不過......葉凱歌想了想,連續生兩個女兒,最小的孩子是兒子,這樣的情況......他歎口氣,不去評判這樣的家庭構成有什麼問題了。
“既然你這麼閒,要不要考慮除了蟲子們以外多接手一些“消耗品”?今天嘗試了下,那些沒有自主思維,全靠本能戰鬥的植物還是弱了點。嗯......主要問題還是不夠靈活,很容易讓背後有你控製的蟲子們給陰了。所以我覺得你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完全可以同時操控兩邊。從人機對戰,轉變一下!”
曲振沉吟了幾秒,抬起頭,露出他接滿了神經的脖子,乾巴巴的開口說到:
“您這......挺會玩的......我自己打自己啊?我覺得這不合適,畢竟我不是個精分......”
葉凱歌白了他一眼,無視他話中的調侃,繼續興致勃勃的暢想自己的計劃:
“這個到底怎麼實現比較好呢?傀儡蟲都是一“出生”就被植入了操作係統,下次需要消耗型的造物,便直接用這樣的操作係統代替掉大腦?這樣你操作起來也比較方便......畢竟我們的計劃裡,一些異生物也不可能沒有衝突嘛,這樣就很好的避免了造物不必要的損失......”
曲振看看葉凱歌把他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副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要按照自己想法來的樣子。
他頭疼的在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八成逃不脫這左右互博的命了,認命的應下了這個差事。
不過他還是非常耿直說出來盤踞在他心中的大實話:
“您......是不是還沉浸在拉哈伯陛下的身份裡沒有走出來呀?”
葉凱歌不明所以的看向曲振,他的計劃和他的馬甲又有什麼關係嗎?
曲振是有稍微了解一些拉哈伯這位陛下的人設的,於是他就說出來了:
“您不覺得,您最近有些叛逆嗎?我覺得這是沒有擺脫拉哈伯式思維對您造成的影響......”
曲振在葉凱歌的死亡逼視下,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葉凱歌笑容都裂了,叛逆是什麼鬼啊!這輩子他就沒經曆過叛逆期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