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卻沒有人會去深究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人形的巨龍顧不得自己身上依然在滲血的傷口向想倒在地上的霍利衝去。
除此以外的人們也一臉驚悚，搞不清楚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為什麼霍利不躲避？他們也連忙拔腿就朝那邊跑去, 心裡同樣在祈禱他不要出事, 如果他真的在華夏出了意外，最後可能會變成國際事件。
是的，雖然霍利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國籍，但是因為他牽扯的眾多勢力，願意為他和其他國家扯皮的國家是很多的。
粉絲們的表現就比較單純了, 有一些情緒比較激動的已經嗷一聲就哭出來了。
還沒有等到唐千羽跑到霍利身邊，就看到對方已經穩穩當當的站了起來。
——除了身上一片片正在崩壞的甲胄以外, 完全看不出來收到了什麼傷害的樣子。
雙頭龍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件黑色的鬥篷遞給霍利, 他一邊披上, 一邊有點不甘心的說, “虧了虧了，這身鎧甲就報廢掉了……早知道就脫下來再去了。”
顧不得沒有穩定器的手機直播畫麵晃的讓人頭暈，牢牢盯住屏幕生怕放過一絲細節的粉絲們都聽到了這句話。
[現在是關心衣服的時候嗎！！]
[太過分了霍利嗚嗚嗚嗚嗚嗚，我現在還在哭, 眼淚止都止不住, 為什麼要這樣做？！]
[盔甲都碎了，但是身體一點事都沒有……我怎麼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對於霍利來說這身盔甲果然起到的隻是裝飾性作用吧]
看了下被懟到自己麵前的手機屏幕，霍利笑著打了幾個哈哈，“也不要太擔心啦，我沒有事情。之前不小心和這片天地中間的元素形成了共鳴, 看到了一些東西，知道了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情況。解釋起來太麻煩，我就直接行動了，讓大家擔心真是抱歉了呀。”
觀眾們的重點便自然的轉移到了霍利剛剛究竟看到了什麼上麵去。
“……該怎麼說好呢？”霍利想了一會兒，歎息道：“我們之前的猜測是錯誤的，這家夥並不是什麼死後誕生的怨魂或者英魂。而是天生天養，直接誕生於天地間的某種靈物，絕對不是誕生於人類靈魂之中的生物。”
想了想，還是感到有些疲憊的霍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似乎這一次他沒有打算在賣關子，而是選擇了對於其他人和盤托出。
他保持著盤腿的姿勢繼續對其她人娓娓道來，訴說著他的發現，
“可能因為他的力量來自於這片天地，所以共鳴時，我很自然地看到了他的一部分記憶。他那最後一句話你們應該都有聽到吧？”
屏幕上飄過了顏色五花八門的彈幕，但大意都是差不多的，將那位將軍最後的話語拚湊了個**不離十。
“這裡是樓蘭遺址，之前看到的那個屍洞，裡麵屍骸的八成是來自某個朝代不明原因被大量屠殺的樓蘭人。密封的洞穴，大量充滿怨氣的屍骨，造就了恐怖的怨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洞口因為不明原因暴露在了外界，一個剛剛萌生了靈智的新生靈物被怨氣給“捕獲”了，他完全的陷進了樓蘭人的怨恨之中。”
“靈物是什麼啊？”霍利看到有不少人在好奇這個，歪著頭想了想，“用其他的說法，叫它們天生天養的精靈也可以。”
“……不，不是那些長耳朵……這種稱呼隻是因為它們誕生於最純粹的靈氣裡，和一般的妖怪不一樣，它們沒有原型。是天生的能量駕馭者，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由這樣的精靈們組建的族群，它們與世無爭，最大的愛好仗著或者長而且不容易死掉，給一些名人排亂七八糟的榜。這個你們感興趣啊？那以後有機會給你們講講它們的情況。”
“可惜這一隻運氣不太好，它被人類的怨氣捕獲，在剛剛誕生時自我的認知產生了偏差。將自己當成了樓蘭的某位將軍，這也是它言行看起來不太古代的原因，語言也是用的正常現代語言，這一點我相信已經有人發現了。”
“從此它就變成了他……”霍利似乎喃喃了一句，“可惜了，他守護的家園早已被曆史的車輪碾碎，連渣都沒有剩。剛剛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如果我繼續攻擊下去他就要消散……結果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我想讓他完成心願，結果賠上了我的鎧甲……”
說到這裡，霍利似乎十分不甘心的抿了抿唇。
心裡想的卻是，確實很可惜，在自我的人格建立之前就被灌溉了錯誤的記憶和認知。就算全盛時，這位將軍打贏了一場“戰爭”也是會直接消散掉的，因為對他來說生存的意義已經完成，可以安眠了。
就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點，霍利沒有直接給他最後一擊打爆他，而是選擇了成全他。
讓他趕走“侵略者”，完成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勝仗
直覺虧的要死，還違背了老師的教誨，可給他慪的不行。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位將軍死後，阻礙雙頭龍身體愈合的能量就消失了。
雖然傷口還不能愈合的那麼快速，可是至少已經不再流血了。
放下心來的霍利，笑著接過了唐千羽遞回來小瓶子。
——突然猝不及防的打暈了他。
他這一手給其他人整懵逼了，霍利特彆理直氣壯地看向他們。
“他傷勢太重了，不肯沉下心來修養還想亂跑，我這是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晚點還得給他準備能修複他翅膀的藥物呢。”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這一段話，霍利就把巨龍交給了其他人來負責，土係能力者配合風係製造出一塊石板當作擔架把他抬起來了。
不是不想因地製宜的取材，是摳了一下發現地上的看著玻璃不像玻璃，水晶不像水晶的石頭硬到讓人費解。切割起來困難的要命，還不如自己製造來的快。
彈幕因為他的那一番話正飄著一些感慨。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了這首詩]
[雖然他很過分，但是好像突然討厭不起來這個將軍了。]
[那個屍洞裡都是樓蘭人嗎？好殘忍……]
[彆這樣說，戰爭的事情又是怎麼能說得清的呢？]
[不管是不是我們祖先做的，都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而且我們現在活的很好是因為什麼？]
彈幕莫名其妙的分成了兩派開始爭吵，開始上華夏內部一部分覺得這是古代的先祖們太殘忍。另一派認為這部分實在太天真了，是不是自己人做的還不確定呢，而且在以前來說，樓蘭就是具有威脅的西域國家。打起仗來誰還管你殘忍不殘忍，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有聽說過嗎？
話題不知為何又轉移到了絲綢之路上，又有一部分人開始討論絲綢之路對樓蘭的影響，以及如果沒有絲綢之路華夏現在如何如何。
當然，高麗的某些網友開始淌這趟渾水的時候。看得懂韓語的華夏觀眾就突然開始一致對外了，撕的點主要是反駁那方樓蘭有高麗血統這回事……
霍利看著樂嗬，不過手上還是乾脆利落的關閉掉了所有彈幕的發言權限，一時間屏幕為之一清。
“哎哎哎，理性討論，不要吵架哦。”
說完以後，他重新開啟了觀眾們發彈幕的權限。
[理濤，為什麼彈幕開車的時候霍利不止不關彈幕還會紅著臉看的津津有味？]
[emmmm所以吵架不行，黃/色內容就可以嗎？]
[耿直的一批呢小霍利]
沒有管彈幕上是如何調侃他的，霍利朝屏幕笑了笑，“今天我也累了，手機的直播效果不太好，所以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裡了咯。等我什麼時候拿到新的航拍器，再來給大家直播。”
他乾脆利落的退出直播後，沒有急著趕上前方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其他人。
而是抓起了自己手上的小瓶子，將它抵到額頭上。
半晌，輕聲說了一句。“我們走了，老師。”
隨後因為盔甲的破碎，沒有辦法安放，將它珍惜的咧到了手心裡，才快步的向前方追趕去。
霍利的這次直播不可謂不轟動，不管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還是他展現出的戰鬥力，都讓人為之側目。
當然，人們最感興趣的還是那片水晶平原，十數米厚度的水晶與未凝固時濺射出來造型各異的水晶花都讓人很感興趣。
就算第一時間封/鎖了那片沙漠，可是因為過於龐大的麵積免不了被一些觀看了直播了解到這裡發生什麼，又好奇心旺盛的群眾摸過來。
他們也破壞不了這片平原，撿走點地上晶瑩剔透的水晶已經讓人很高興了。
雖然有許多人說這就是一個玻璃平原罷了，可是因為這種晶體出乎意料的堅韌，還是有許多人覺得這肯定是某種特殊晶體。
市場上一夜之間出了許多同款水晶飾品，反正你不管它真不真吧，買的人還是很多的。
當然有一部分人更感興趣的是霍利口中那個熱愛給人排榜，知曉許多不為人知情報的族群。
當天就有人找上了他，霍利因為老師是華夏人，所以對於政/府的態度比起日不落帝國合作了許多。
(日不落：所以我們做錯了什麼？)
“這個啊……你們真的想了解嗎？”霍利撓了撓頭，他正準備去找給雙頭龍治傷的東西呢，不過回答下問題還是可以的。
“那些家夥會對世間還存活著的生物進行排榜，比如戰力榜，當然，這是依靠表現在外的戰鬥力來排序的。如果有人一直隱藏著實力的話，那這個榜單也是不做數的。”
“還有危險度榜啊，珍奇榜啊，奇獸榜這些亂七八糟的。它們因為自身的特殊性很難殺死，又沒有啥雄心壯誌所以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了收集情報的愛好裡……順便一說它們的情報是真的很貴。”
“至於怎麼個貴法你們可以去試試看，要我來說，它們應該是世界上活的最久的族群之一了。有些基金會都不清楚的事情，它們可能會清楚，比如某些種族的下落，半位麵開在了哪裡這樣。”
得到了尋找這些靈物精靈具體方法的人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霍利看著他的背影歪了歪頭。
“希望找到它們以後你們不會直接被逼瘋掉吧……”
葉凱歌也觀看了這樣一場直播，和許多知情者一閃而過的念頭不一樣。
他……這次真沒做啥，他也不知道那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誕生的新生造物會陰差陽錯的把自己當做是樓蘭將軍。
他是被在黑龍卷形成後被通知觀看直播的，主要是為了詢問他的意見，以及這件事情如果以他的能力能否解決。
葉凱歌正回答他要研究研究呢，就發現霍利已經開大了，叫做分/身，那麼本質上還是一體的。
霍利化身為光燒的那片平原是用他的精神質燒的！
過分！
敗家子！
連拉哈伯都沒有他那麼能謔謔東西！
雖然霍利是唯一一個不需要專門為他創造一個半位麵當據點的分/身就是了，之前他還想著騎士分身好節省，結果就……
他其實挺好奇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的，造物們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已經演化出了自己的生活軌跡，甚至有漸漸出現新文明的跡象。
遲早有一天，這些造物們會綻放出不可思議的火花，葉凱歌是這樣相信的。至於那個種族問題確實是他改變了霍利的想法，正好他在琢磨該怎麼讓他設計的新種族曝光，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了。全世界都會對這種天生天養的靈物有一個概念，方便他日後的計劃。
就在他打算通過意識附體隨機降臨一個造物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的時候。
一個老熟人來找他了，是久違的趙隊長，在覺醒異能後考慮他能力的特殊性和原本的身份，他徹底成為了一個調度型的角色。
趙振國臉上帶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看著讓葉凱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喲趙隊，這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呀。”
“咳咳咳，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肯定就是有事要麻煩你啊。”
對方也很光棍，雖然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明來意，但是把我就是上門來給你找事情做的態度擺出來了。
葉凱歌看著他不說話，趙隊長尷尬的咳嗽一聲，“是這樣的，x國不是被一個異類家族掌握了政權嗎？他們的國民已經認可了他們的執政權，可是國家上的這些事情很難說嘛，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國家和他們重新建交，而他們有一種隻能生長在他們土地上的植物，那種植物可以讓斷肢再生……懂了嗎？”
葉凱歌噗的一聲笑出來，異常爽朗的拍了拍趙隊長的肩膀：“嗨，我當是什麼事情呢？這種小事你支支吾吾的搞得要讓我去和親一樣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隊長看著葉凱歌這樣說，一臉慘不忍睹的移開了視線。
葉凱歌：“？？？”
什麼意思？不敢看他嗎？等等……
“你們……”葉凱歌瞪大了眼睛，簡直想把趙隊長的腦袋扳回來，讓他直視自己。
“咳，也不是和親什麼的，主要你想想。事關重大，對吧？要在接待的時候讓彆人覺得賓至如歸，對吧？所以……那個什麼……那邊就提了一個要求，想在來訪時看見你……”
雖然沒有什麼彆的意思，也沒人敢真的讓葉凱歌去玩色/誘，可是說出來真的很微妙啊……
趙隊長在葉凱歌不敢置信的眼神裡簡直羞愧的要命。
“趙隊，我記得你說過我們國家的燕子都是不會讓她們在違背意願的情況下獻身的吧……”
葉凱歌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比較好了，他覺得自己臉上有一塊神經正在不斷的抽抽。
“咳，沒那麼嚴重，怎麼就牽扯上獻身了呢？就是希望……那啥，禮貌性的微笑，對，對著外國友人多一些，那個禮貌性的微笑。”
趙振國後悔了，明明是挺正常的事情，結果就因為過不去自己這一關，被他說出來以後，好像就帶著那麼一點什麼什麼的味道。
他不僅在心裡叨咕，為什麼要讓自己來傳這句話，隨便來一個彆人都肯定比他表現的更好吧。
早知道就不轉達這個意思了……反正隻要他人到場了，效果都是一樣的。趙隊長現在開始懷疑，自己等一會兒有沒有可能直接被葉凱歌打死在這裡……
沒想到葉凱歌神情雖然古怪，但是終究沒生氣，讓覺醒以後已經怎麼看他怎麼順眼的，趙隊長在心裡狠狠地誇了一頓對方的心胸太豁達了！
下午，葉凱歌提前就飛去了首都，參加這場國宴。
——雖然參加的理由讓他想起來還是覺得很蛋疼。
他倒是真的沒生氣，畢竟他自己是一個模因感染的源頭，這件事還是他自己向上頭的大佬們透露的。
了解具體是怎麼一回事的大佬們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考慮到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還是很蛋疼就是了。
又能達到利益最大化，而且還不用犧牲什麼，他自己的節操不算在內。已經可以說是皆大歡喜的好事了，而且他在旁邊還能做個保鏢，至少他這個第一人的稱呼對於某些異類也是要顧慮一下的。
他尋思著八成上頭的命令是非常簡單的，隻是在傳達過程裡加入了一些誤會，最後從趙振國嘴裡說出來，就迷一樣的帶著讓人尷尬的味道。
會議進行的一切順利，成功預定了明天新聞聯播的黃金時間。
除了那個來交流的種族不明異類國王帶來的王子和公主一直在紅著臉不停打量他以外，一切都很順利。
全程一臉標準營業微笑的葉凱歌在晚上接到了小公主的邀請——然後乾脆利落的拒絕掉了對方。
在首都隻待了一個晚上，已經完成了外國友人的心願，確認py交易成功以後，葉凱歌就借口馬上要過年了回到了W市。
回去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他的分/身霍利。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對方來了中國以後遇到他的幾率大大增加。
而且騎士一看就是專門來找他的，至於為什麼葉凱歌如此篤定……廢話，再怎麼樣這也是他自己。
他還能不了解他自己嗎？
霍利安頓好唐千羽後，確認法夫納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後，就動身來了W市。
某種緣分，讓他們在葉凱歌回到W市的第一時間就相遇了。
霍利覺得很神奇，他有聽說過其他異類描述見到這個人類後奇特的心情，孺慕且小心翼翼。控製不住的親近感，和不忍傷害對方的感情都無比強烈。
可是霍利卻覺得他自己的體驗不一樣，見到這人的第一感覺是熟悉，無比的熟悉感。隨之而來的就是親切，和放鬆。
這讓霍利挺驚訝的，他再怎麼樣也是經過苛刻修煉的，看似大大咧咧其實抱有極高的警惕性。平時的隨意隻是因為了解身邊的生物沒辦法傷害到他罷了。
可是葉凱歌給他的壓迫感很強，他對上這人還不知道有沒有勝算，可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辦法生起一絲一毫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