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學過,不知道要怎麼做。
盛流玉走了過去,呆呆地看著謝長明。
謝長明半垂著眼,露出的一點眼瞳是漆黑的、晦暗的,與自己的很不一樣。
他的麵容平靜,看不出難過或是傷心,隻是沉默。
可從小到大沒見過幾個人的盛流玉就是知道他很難過。
謝長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很輕的目光一掠而過。
他道:“算了。”
盛流玉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他什麼也做不到,他隻是,隻是很想看到這個人。
自以為是地陪著他在寂寥中的灰色影子。
即使在黑暗中,也想要照亮這個人。
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也會想這樣的事。
盛流玉坐到了桌上,謝長明看著窗外,他看著謝長明。
謝長明沒有再問他為什麼不走,沒有問他要做什麼,他沒再說一句話。
從黃昏至日落,再到夜深,屋裡一片漆黑。
盛流玉拿開燈罩,往燭芯上吹了口氣。
燭火一下子燒了起來,火焰是金色的,是小長明鳥喜歡的顏色。
微風拂動,窗紙上落了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謝長明偏頭看著盛流玉,眼眶中流淌的血液已經與金色的瞳仁完全融合,正在緩慢地被吸收,繼而消失。
直到重新褪成純粹的金色,他也會再次失去這雙眼睛。
盛流玉仰著頭,很輕地喘息著,臉色蒼白到有些驚心動魄的意味。
謝長明笑了笑,似乎忘了下午的事,溫和地問他:“怎麼這麼乖?”
盛流玉歪了歪腦袋,他沒有覺得自己很乖。
但因為這句話,亂竄的魔氣像是得到了安撫,也沒有那麼痛了。
謝長明迅速地換了話題,他問:“很晚了,要不要睡覺?”
盛流玉以為他又要趕自己走,很不高興地抿了抿唇,還是準備答應。
因為謝長明已經被重新照亮了。
謝長明道:“還是麻布被子,睡得慣嗎?”
盛流玉從桌子上跳下來,撲上了謝長明的床。
偶爾一睡,也沒有睡不慣的道理。
躺好了,小長明鳥又頗有些得寸進尺:“好冷,要火爐。”
謝長明說:“好。”
很好脾氣地去找陳意白要了火爐,在屋子裡點了炭火。
盛流玉拽了拽他的袖子:“你不睡嗎?”
謝長明看著他,思忖了片刻:“好。”
盛流玉自動自發地往裡麵靠,但書院裡的單人床隻有那麼大,留不出多大的地方。
謝長明側身支在床沿上。
盛流玉並不想睡。
他痛了這麼久,才得來片刻的光明,若是現在就睡,很不合算。
可謝長明吹滅了燭火。
黑暗中,盛流玉隻能看到謝長明寬闊的後背,模糊的影子。
他聽謝長明道:“以後不要這麼乖了。”
盛流玉默默地往被子裡縮。
很久後,模模糊糊間,也許是在睡夢裡,傳來一個很輕的聲音。
他說:“不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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