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2 / 2)

東風那惜小眉彎 灼苒 4535 字 4個月前

燕棲意識到自己又在跑神,臉頰有些微紅:“老爺請隨奴婢來。”

陸閎識抬腿進了屋,燕棲的屋子收拾得很整潔,散發著一股清新的皂角味。燕棲搬了把椅子,請陸閎識坐下,又跑去給他倒茶,她下手不知輕重,倒了滿滿一杯。

茶水是剛燒開的,還冒著熱氣。

燕棲用雙手將茶盞笨拙地舉過頭頂,茶盞很燙,燙得燕棲端茶的手有些不穩:“老、老爺請喝茶。”

陸閎識接過茶,端到唇邊吹了吹,氤氳的水汽頃刻模糊了他的麵容。“下次記得,倒茶倒一半即可,不必斟滿。”

燕棲往自己被燙紅的手上嗬了兩口氣,窘迫道:“奴婢知道了,下次再不會了。”

陸閎識將杯中的茶倒掉一些,“在我麵前,不必自稱奴婢了。”燕棲點頭應是。

陸閎識這一盞茶喝的很慢。

燕棲今天又是搬家,又是上山去看望胡阿嬤,站在一邊困得都要睡著了,上下眼皮開始不聽使喚,腦袋一垂一垂的,神色懨懨。

唉,老爺這盞茶還要喝多久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燕棲在心裡嘀咕道。

陸閎識突然開口:“臉,怎麼回事?”

燕棲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奴婢,呃,我、我本是北方稷州人,胡人作亂,把我們這一帶的良田都毀了,爹娘帶著我一路南遷,路上爹娘得病死了。我的臉……”

燕棲咬著唇,囁嚅道,兩手在身前扭絞著:“不小心,叫亂兵給傷了,那時隻顧著逃命去了,哪還有空管這個……”

說罷,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陸閎識。

陸閎識捏著茶盞的手一頓,繼而歎息了一聲:“竟是如此……”

他這一聲歎,有憐憫,有淒愴,更多的是悲憤、不甘……

回去的路,陸閎識感覺比來時還要漫長。

讓大鄴百姓遭此劫難,實乃朝廷之過。

陸閎識又想起,兩個時辰前,他與王琨,在正屋中的那一番談話。

王琨與他、許堯卿都是南方人,在大鄴朝,南方學子要想通過科舉入仕,比北方人難了不是一星半點。三人雖不是同鄉,但參加殿試時,有幸同批應試,又都為南方學子,不免有心心相惜,抱團取暖之意。

後來,他和許堯卿觸怒了聖上,坐罪貶官。而王琨則傍上了薑家,幸免於難,得以留在西京。

薑家世代為官,黨羽遍布大半個朝廷,更是如今太子的外家。王琨從此青雲直上,官途暢達,一路坐到了如今三品尚書的位子。

王琨此番前來,乃是為了他那主子,鄭國公薑汝成而來。

兩人坐在正屋內,彼此端著一盞茶,相對無言。

最終還是王琨先開了口:“含章,你當年死也不肯與鄭國公府結交,我曉得,你是為了彼時還是三皇子的昱王。鄭國公府是和昱王私下裡有些齷齪,昱王又是你的學生,你一向偏袒他些。”

“含章,你當真滿足於在這裡當一個小小縣令?鄭國公正是用人的時候,當年你雖得罪過他,可畢竟—”

“王大人看來是對在下有些誤解”,陸閎識打斷了他,“昱王和鄭國公府的恩怨,在下不感興趣也不想插手。”

“隻是你我皆知,鄭國公的為人,當年你我參加秋闈,鄭國公府為了給他們那不學無術的小兒子鋪路,買通主考官,讓那小子明目張膽的在考官眼皮子底下舞弊。”

“若不是昱王的人發現了端倪,王大人,你我早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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