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2 / 2)

東風那惜小眉彎 灼苒 5467 字 5個月前

時節更迭一程又一程,轉眼間就由秋入冬,年關也近了,縣上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慶。

陸閎識說,他有一個結識多年的好友,今年擢升州牧,赴任的路上途徑黎州,正好跟他們一起過個年。

燕棲拿著掃把在庭前掃雪,兩隻手凍得通紅,不時拿到唇邊嗬一口氣,待手稍微暖和一些了,再接著掃。

黎州雖然地處南方,可冬天也還是要下雪的,不似她的家鄉稷州,稷州的雪積起來足足有五六尺深,能到她的膝蓋;而黎州的雪薄薄一層,像是地上結了一層白霜,掃起來並不費勁。

陸閎識一早帶著連柯,去縣上的驛站接許堯卿,路上積雪,車行得很慢,不到十裡的路程,往日隻需半個時辰,今日卻足足花了一個半時辰才到。

許堯卿早已在驛站外等候。一身雲紋玄衣外攏著銀色大氅,很是俊朗儒雅,眉眼疏朗溫潤,手持一把玉色傘,靜靜地立在雪中。

見陸閎識的馬車漸漸靠近,許堯卿微微抿唇,舉步上前。

陸閎識從車上下來,見他獨自站在驛站外,忙接過連柯遞來的傘,快步迎上去。

“路上積雪,我來得遲了些”,陸閎識彎唇笑道,他不是喜形於色的人,此時這一笑,竟流露出幾分少年人的稚氣來,“等了多久了?”

許堯卿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先上車去,“不到一個時辰。”

此時的雪又漸漸大了起來,下得愈發緊了。連柯駕著車,調轉了馬頭,準備回府。不多時,馬車頂上就鋪上了一層細密的雪晶,馬蹄踏在積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驛站緩緩地消失在密雪中,隻留一個模糊的影子。

許堯卿和陸閎識並排而坐,許堯卿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含章,我聽說王琨,半年前來找過你。”

陸閎識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你我難得相聚,何必提他?”

許堯卿目光閃了閃:“都快兩年了,你還記恨著他嗎?”

陸閎識低垂著眼,隻手把玩著茶杯,淡淡道:“談不上記恨”,他將茶盞擱到桌子上:“當年的事,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會原諒。”

許堯卿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向來是個死心眼的,嘴上說著不在意,實際上心裡還是一直放不下吧。”

陸閎識沒有作聲,算是默認。

許堯卿也沒有繼續發話,隻是撩起簾子,望著四周白瑩瑩的一片出神。

周遭安靜極了,隻聽得雪沙沙地下,似碎玉聲。

馬車行至陸府,燕棲早已在門外候著,手上拿了一把傘。

見兩人從車上下來,朝二人跑過去,連柯扶著許堯卿先下來,許堯卿很是驚訝,轉頭問陸閎識:“含章,你什麼時候娶妻的?怎麼都不告訴我?”

燕棲聽了這話一激靈,差點把手中的傘給丟了出去。

陸閎識下車的腳步一頓,險些滑倒。

連柯拚命憋著笑,老爺這朋友可太會說話了!

“不是不是”,燕棲的臉紅得似煮熟了的螃蟹:“你誤會了!我是老爺的丫鬟啦!”

許堯卿也有些不好意思,眼裡滿是歉意:“抱歉啊!含章都二十五了,早到了娶妻的年紀了,我見你從他府上出來,還以為他趁我不在討了個媳婦……”

燕棲的臉更紅了,簡直是羞赧欲死。

陸閎識臉色沉了下來:“許堯卿你彆說了!”

他是趁機嘲笑自己還沒成親吧!

許堯卿還好意思笑他,他比他還長一歲,不一樣還是孤家寡人!

燕棲臉紅得要滴血,轉身就往府裡走。

連柯給許堯卿撐著傘,陸閎識跟在他們身後,雪下得急,他頭上很快就白了一片。

燕棲這才注意到陸閎識沒打傘,也顧不上羞澀,慢吞吞地踱到他身邊給他撐傘。

陸閎識比燕棲高出一個頭,她要踮著腳才能夠著,她舉傘舉得很是費力,頭上也沾上了幾顆雪粒子。

燕棲舉著傘的手沒多久就酸了,一陣陣地發麻。她正想換一隻手,這時,陸閎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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