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點,還想不想吃我做的飯了?”
祝阿寶慢吞吞地抱著一捆柴火往屋裡走,正巧遇上陸閎識和連柯從門外進來。
祝阿寶驚喜道:“陸大人回來了!”
陸閎識微微頷首。
燕棲將菜端到院中的桌子上,笑吟吟道:“老爺。”
陸閎識眼裡泛起微光,不動聲色地在桌前坐下。
祝阿寶搬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他身邊,興奮地摩拳擦掌:“陸大人,好久沒有練刀了,不如吃完飯我再教你幾招?”
燕棲端了菜出來,聞言朝祝阿寶翻了個白眼,給陸閎識斟了杯酒。
今天她心情好,破天荒地允許陸閎識喝酒。
陸閎識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也好。”
飯後,祝阿寶從他房內把他那把在玉寧城“九死一生”的寶貝刀拎了出來。他擺好架勢,掄起刀,在院中舞了起來。
燕棲看得直打瞌睡。誰叫祝阿寶舞得太沒有美感了,山匪頭子的本色儘顯。
祝阿寶舞畢,抹著汗走到陸閎識麵前,把刀遞給他:“來,陸大人你試試!”
陸閎識瞳孔一沉,伸手接住。
那把刀太沉了,足足有十斤重,他根本拿不穩。
燕棲不滿地托著腮:“祝阿寶,其實老爺根本不適合學刀,你那把刀那麼大那麼長,看起來怪嚇人的,跟老爺的氣質一點都不相符。”
她一想到陸閎識那般的溫文爾雅,那般的風度翩翩,卻扛著一把長三尺重十斤的大刀,那效果,簡直就像祝阿寶這個山匪頭子拿著陸閎識的茶具小口抿茶一樣彆扭。
祝阿寶沒好氣道:“你這女人彆來打岔,老子知道你是看不得老子和陸大人好!”
陸閎識弱弱道:“其實,我也覺得我不適合拿刀。”
祝阿寶泄氣道:“那怎麼辦?我隻會耍刀啊。”
燕棲提議道:“不如你明天去城中的鐵鋪,為老爺打一把劍回來,以後老爺就拿劍好了。”
她在腦中想象了一下陸閎識拿劍的風姿,他雖是儒生,拿慣了筆,不知拿起劍來,又是怎樣的俊逸風流呢?
陸閎識笑道:“好,不過隻怕明天是沒有閒暇去的,西州推廣半農半牧的事還尚未有著落。”
燕棲一怔:“為何?我們不是已經有了畜種嗎?”
陸閎識麵露苦澀,將今日梅舒白去分配牛羊的事同她講了一遍。
燕棲稍作思索,殷殷道:“老爺,百姓們不願飼養牛羊,是因為他們習慣了耕作,靠著土地吃飯,若是讓他們知道,飼養牛羊不僅可以謀生,甚至還能讓他們生活得更好,自然就會有人願意去從事畜牧了。”
“前朝王荊公推行青苗法、保馬法,我們何不效法,也在西州推行呢?”
陸閎識沉吟片刻,眼神一亮:“這個主意好,我們可以上書朝廷,撥下一批錢款,作為飼養牛羊的貸款,由官府向百姓們發放,如此,百姓們從事畜牧就有了保障。”
燕棲笑道:“不錯,不過光有保障可不夠,還要讓百姓知道,飼養牛羊有利可圖,能長久地維持生計。”
“不如我們同朝廷協商,允許百姓將飼養的牛羊作為貢品上貢到西京,飼養的好的,還可以免除一年的賦稅和勞役。一來減輕了百姓的負擔,二來還能起到很好的動員作用。”
陸閎識目光清幽,讚道:“燕棲的法子甚好,我明日就同梅舒白商議,儘快向朝廷要到貸款,早日推廣半農半牧。”
他目露溫柔,望向她的眼神充滿了讚許和柔情。
“我們燕棲真聰明。”
燕棲被他灼灼的眼神燙到,不禁靦腆地低下頭,唇角綻開淺笑。
“我是老爺的學生,是老爺教的好啦!”
祝阿寶在一旁酸溜溜的,完全插不上話。
如果說陸閎識是溫潤的月亮,那麼燕棲就是熾熱的太陽。
她的光芒沒有被他掩蓋,反而相得益彰,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