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淩霄直接一腳踢歪了何偉銘瞄準著江雲章的手臂。以為自己計謀得逞的何偉銘沒有想過防禦,再加上本就沒有什麼反抗能力,被淩霄生風的一拳直接撞碎了另一邊的鏡片。還沒等他因為慣性踉踉蹌蹌向後倒地,追加而來的最後一腳就已經將他徹底踩在了地上。
忍耐多時的江冥蟬立刻將何偉銘捆了起來,並順著淩霄的提示取出了何偉銘大衣口袋裡的海水容器。
瞬間被打倒在地失去武器的何偉銘根本就沒有注意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他隻是死死盯著江雲章的方向,想要知道自己的攻擊究竟有沒有奏效。由於距離問題再加上他蹩腳的射擊能力,他故意在扣下扳機的時候將發射器中的海水化液體朝下對準了目標更加龐大的湖水。而藏在他手腕處真正的海水發射器才是唯一向著江雲章而去的重點。
然而他的希望卻落了空。江雲章完好無損待在湖水中,根本沒有出現他們計劃中對海水的任何嚴重排斥反應。
何偉銘不著痕跡看了眼馮舞清,隨後流露出了濃烈的不甘之情:“可惡!竟然沒能對你造成任何影響!”
江雲章坐在原地好整以暇目睹了江雲光處理海水的全過程。這樣保護自己身後人不受飛濺液體影響的舉動,江雲光早在與血獸戰鬥之時得到了充分的鍛煉。隻不過這一次她需要抵擋的液體是海水,而被她護在身後的不再是基本沒有戰鬥能力的隊友,而是曾經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哥哥。
“就憑你的能力?我要是被你這種小人帶入了地獄,那我在刀赤城長大的這麼長時間可算是白活了一趟。”江雲章絲毫沒有將何偉銘的攻擊放在眼裡。原本對方就隻是被淩霄的激將法引來墨水五區受罰的家夥,根本不足為慮。他們自然有從何偉銘手裡全身而退的能力。現在唯一需要防備的不過是劉應水的後手而已。
畢竟劉應水才是那個最終一錘定音,決定了江雲章絕對不可能在這場混亂之後活下去的那個人。對方既然已經有了莫名的篤定,便一定有即便何偉銘不插手也會置江雲章於死地的安排。
“彆以為你就能討到好!像你這樣的定時炸彈,趕緊去死才是對全魂書族最好的安排!”何偉銘演戲實在是有些不走心。由於仍有不知名的依仗,到底沒辦法裝作二十多年夙願一朝破碎的悲壯感,除了望著江雲章的視線裡寫滿了你一定會死的詛咒之外,連台詞都聽上去漏洞百出。
淩霄不用看就知道馮舞清現在依舊是一副此時與我無關、優哉遊哉看戲的表情。劉應水安排下來的人實在是太過沉得住氣,即便何偉銘被控製也依舊沒有動手。
一直在調試自己海水能量探測器的甄令瀟偷偷湊近了淩霄的耳邊:“她身上最明顯的波動在胸腔的魂書本體處。可能還是要防備著她的書頁武器。”
淩霄抬頭與江雲光對視一眼,分配好了彼此的安排。
一旁的何偉銘即便被捆在樹上,也依舊維持著自己不甘心的表演:“江冥蟬,你這是助紂為虐!你明明也很清楚江雲章的血液要是在人類居住地蔓延,將會造成多麼可怕的影響!他本就是不應該活下去的那個異常!”
“哦。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若是按照你們的安排將我弟弟帶到海水區,那麼海水區裡的所有魂書族就會先一步活不下去了。”江冥蟬的眼神裡飽含殺意。
“這是必要的犧牲!”何偉銘振振有詞,“海水區無用的靈魂也應該在血液的助力下開始完成自己的進化!倘若讓海水區的靈魂們自顧自輪回生長,這個世界就算過了幾千萬年都依舊無法重現當年完整生命體的輝煌!”
“那就不重現。”淩霄已經對何偉銘的長篇大論失去了耐心,“畢竟魂書族擁有不少像你和劉應水這樣自私自利的家夥。若是你們這樣的家夥進化成了完整生命體,恐怕這個世界也是時候該毀滅了。”
何偉銘因為淩霄刺耳的言論,終於將注意力從自己心心念念的實驗體身上轉移,看向了淩霄。他搖頭甩掉了自己徹底破碎的眼鏡,用莫名的眼神注視著積紫城繼承人:“積紫城收集了從魂書族誕生開始所有文明的發展途徑,我不相信你們這些熱衷於讓魂書族再度掌控大陸的人能夠拒絕擺在眼前的機遇。”
“我以為積紫城的城主大人早就給過你們答案?”淩霄與何偉銘的地位再次回到了居高臨下的俯視,“魂書族從始至終都走在應該行走的道路上,無論毀滅還是延續,都是我們依靠自己努力掙來的道路。海水與墨水泛濫之時,正是因為魂書族寧願改變自己的生體構造,也決不放棄自己任何一位族群成員求生的希望,才會在天地災禍之間得到渡靈樹的出手相助。”
“為了族人的存活,我們的祖先放棄了能夠放棄的一切,才為自己贏得了墨水與海水之間唯一的生路。如今你為了自己的私欲犧牲旁人,倒是說得光明正大。”
“那才不是私欲!”何偉銘對自己的名聲分外重視,立馬反駁道,“那是魂書族的未來!”
淩霄故意站在了能照射到陽光的位置,按照自己一貫以來對馮舞清審美的了解,言語清楚道破了何偉銘心中的私欲:“倘若真為了魂書族的未來,有關血液與墨水區的未來你們又為何瞞著廣大群眾那麼長的時間?不論是雲蒼城還是積紫城都有能力高超的研究員,我不相信眾人的努力還比不過你們一個移翠院的成績。就算隻局限於移翠院,也沒見你們對年輕有才華的研究員多有提拔,連葉青山也被你們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