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西門吹雪麵無表情。

雖然他沒有說話,葉閒野卻從他的視線中感受到了什麼,他的表情怔忪,聲音都輕了幾分:“西門……我到底是怎麼了?”

西門吹雪沒有答話,而是將手指浸泡在離他不遠的銅盆中,溫水漫過他的指節,他就這麼細致的將手指清洗了一番,再用帕子吸乾了水,清冷的聲線才響起:“將你之前覺得不對的事情再描述一遍。”這麼說著,他將乾淨的手執起,更加耐心的按在了葉閒野的脈搏上。

——原來淨手隻是為了能夠更準確地感受到脈搏的響動。

葉閒野凝眉,微微闔上眼瞼,回憶起了到這裡來的每一分鐘,然後他緩慢地開口了,剛開始敘述時還有些晦澀,但記憶從沒有此刻這麼清晰過,於是不知不覺的,葉閒野就將不論是他過往迷霧般的記憶,還是昨夜缺失的那段空白,全都一字不漏都描述了出來。

葉閒野在說話的時候,西門吹雪隨著他的話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漸漸又鬆開了緊皺的眉心,顯然心中已經有了腹案,等他話音落下,雖然沒有皺起眉頭,臉色卻更加嚴肅了。

就在葉閒野單方麵的敘述中,站在門口的李尋歡和陸小鳳早就將房門輕掩,體貼地走開了。

作為朋友,可以擔心也可以幫忙,但這種涉及到個人**的事情,兩位非常默契地避開了。如果不久的將來葉閒野得出結論後決定告知他們,那麼選擇聆聽,但現在他們做不到偷聽好友診斷的事情。

午後的陽光肆無忌憚地順著窗沿,從窗邊的縫隙撒了進來,落下一地金黃,等到葉閒野停下口中的話時,他驚覺隻能聞到自己的呼吸聲,室內□□靜了,另一個人的呼吸微不可聞。

抬眼望去,西門吹雪點了點頭,隨後可能是察覺到葉閒野的緊張情緒,他安撫地道:“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葉閒野眼睛一亮,緊接著小心翼翼地問道:“我的記憶怎麼了?”

西門吹雪罕見地遲疑了,就聽他說:“你身上的症狀非常少見,至於該如何斷定到底怎樣,因人而異。”

“根據你的描述,你患的應該是離魂之症。”

“離魂、離魂之症?”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為他詳細介紹了一下這個病症:“《辯證錄》中就有記載:人有心腎兩傷,一旦覺自己之身分而為兩,他人未見而己獨見之,人以為離魂之症也;誰知心腎不交乎。”

“也就是說……”葉閒野好似明悟了什麼,又維持著不敢置信的狀態,喃喃自語。

“也就是說,現在有另一個人在你的身體中,這個人其實還是你自己,隻不過是不同的性格或者習慣罷了。”

西門吹雪按了按眉心,繼續給傻了的葉閒野解釋:“如你所說的沒了記憶的時間段,可能就是另一個‘葉閒野’在外行走的時候了。”

葉閒野一臉不可思議,他低頭抬了抬手,怎麼也想象不到還有另一個‘他’在同一個身體中的情形。

“老實說,我雖然在書中看到過這樣的症狀,但真實的病症,你還是頭一個。”涉及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就連寡言少語的西門吹雪,也破天荒的多說了幾句。

葉閒野想了想問了一個自己在意的問題:“為什麼說是因人而異?”

西門吹雪道:“一體雙人格,說到底都是‘本我’,隻不過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離魂而已,所以有的人並不在意,有的人非常在意,而在意的人又有一些想法比較極端,最後結果自然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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