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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得逞 月離爭 9329 字 3個月前

古代女子想往上爬,無非是嫁個牛逼的人,然後在後院鬥個痛快,爭寵固寵,爭取生個大胖兒子,把兒子養出息了,繼承家業,多年媳婦熬成婆,得個尊貴身份。

但在尋常人後院的世界那麼小,遠不能滿足她的,何況像大夫人王氏,嫁了個尚書,那再怎麼爭,頂多是個尚書夫人的身份,以夫為天,一輩子就在這宅園裡團團轉,自以為熬出頭了,過時過節還得入宮拜見更尊貴的人,回家還沾沾自喜,認為得了臉麵。

擱在喜寶麵前,有兩個選擇。

一是爭取入宮,在後宮往上爬,不知現在的皇帝年紀多大。

男人一到四十往上,便開始懶,再寵妾,也動不了滅妻的心思。倒是年輕的,有些心氣兒的男人好挑撥拿捏,就怕她進宮地位低,難以麵見聖顏。

二是抓個有造反心的,再活一輩子搏個大的,名頭聽上去好不好聽她不在乎,抓在手心的實權才是真實,不過這個得從長計議,她不了解這年代,不能托大。

幸而這鏡中人的臉不過十歲左右,還有時間。

至於親自經商之流,她是真沒想過,連利用現代智慧做些超前物件來賣都沒想過,開玩笑,真當是現代有版權有法律保護你呢,人家看你一小小庶女賺得盆滿缽滿,肯定想搶,搶不過,就想毀了你——再說,有了好用的東西不獻給皇家,居然用來賣錢?

在古代,不忠不義有時可以是一條比殺人還嚴重的罪。

就在喜寶深思間,一個嫋嫋婷婷的小姑娘扭著小腰踏進這南偏院,外麵伺候的粗使丫頭應娟消極怠工,看見來人,不但不通報,反而恭敬地迎上去問安:“三小姐好。”

“嗯,我聽說四妹又病了,來看看到底是哪裡病了。”嬌甜的眉眼遮不住蕭琴意濃濃的嘲笑,她歪了歪唇角,越近寢室,聲音就越大:“我們蕭府上下誰不知道咱四妹身子金貴?你下去吧,我們姐妹倆談心。”

“這……”

應娟猶豫,諂媚歸諂媚,晴初把照顧主子的活交給她,她要是辦砸了,後果很嚴重。

這三小姐來勢洶洶,就算不會動手,誰知道會不會又把小姐氣出病來?這次是真病了啊!

她剛想攔阻,蕭琴意就腰一叉,張嘴就來:“怎麼了?往常我來探望四妹都沒見你這般多話,現在她開罪了大小姐,怎麼倒矜貴起來了?我探望妹妹還得被你這賤丫頭攔阻,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應娟那星星之火的護主之心,在蕭琴意的霸氣下,瞬間化成渣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化為一個慫比。

“是是是,三小姐請進。”

兩人說話聲並不小,尤其是蕭琴意,又尖又利的清脆童音夾槍帶棒,房內的喜寶很快就被這聲音從萬千思緒中撈起來,她揚聲:“外麵在吵什麼呢?”

一聽這聲音,蕭琴意渾身就來了勁兒。

原因無他,這四妹雖然長得端莊正經,但一把嗓子生得極好,言談說話間千回百轉,如玉石交鳴,又似黃鶯低唱,平日用這聲音一哭一歎,父親往往就動容心軟,瞬間把蕭琴意的尖利聲音就比了下去,爹爹總說,三兒吵得他頭疼。

她一把推開應娟,婀娜多姿的走了進去,硬是把這乾癟小身板走出了生硬的風情。後者順著她的爪子一推,連滾帶爬的離開走廊跟大丫頭晴初通報去——不是她無心護主,而是敵人太虎噠!

蕭琴意一踏進四妹寢室,便聞到一股藥味兒,她以袖掩唇,看向坐在床緣的妹妹:“四妹,不是姐姐說你,若是無礙,就彆擱著碗藥湯當道具了,這味兒嗅著難受。”

喜寶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難為姐姐了,要不你出去?”

蕭琴意一窒,她就是想看看這四妹是死是活,聽說這回是真病了,可看她能坐起來,應該也是裝的:“姐姐好心來看你,你要趕客?”

“既然是親姐,那便說不上客人。”

“……”

到底是孩子心性,被喜寶這冷淡的表情弄得她心裡不順,氣上心頭,她便藏不住話,大聲道:“你彆以為我親自來看你,你就能給姐兒擺譜,往日你仗著大娘賢淑,不治你的嬌貴毛病,這回你衝撞了大姐,她必不饒你!”

“哦。”

喜寶心想,這擱現代,就一狂躁症。

眼麵這妹子雖然說話潑辣,但臉蛋兒卻是喜寶很想要的類型——丹鳳眼不笑也像笑,一笑豔色無邊,還未長開已透出點媚意來,又有幾分年幼的清純。

唉,都是同一個爹生的,咋就差這麼遠?

她支著下巴,略帶遺憾的瞅著這便宜姐姐,聽她話裡,自己衝撞了大姐?記憶不全,得小心彆說漏嘴才好。

喜寶遺憾的眼神落到蕭琴意眼中,又是另一番意味,她本以為自己說幾句就能把這淚包戳得哭暈在地上,讓她明白,現在她就是哭,也不會有人理會了!

可是任憑自己連譏帶諷,她都油鹽不進。

蕭琴意暗惱,她瞪著喜寶半會,發現光瞪沒用,隻得把暗惱翻到明麵來,又是一頓奚落:“你看看你,好端端的身子硬是要裝病,你這多病的名聲傳了出去,以後誰要你?怕是給人當妾的命了!話說回來,瞧你這呆滯模樣,莫不是病傻了吧?!”

喜寶靈光一閃,關於眼前這嬌女娃的記憶明亮起來。

蕭琴意,由蕭府中二姨娘所出,被抱養到大夫人院裡養,養成了個炮筒子,對大夫人言聽計從,到哪都是風風火火的。

無論在哪個年代,顏即正義的道理還是很管用的,女娃有這明豔可愛的臉蛋,性格再潑辣都討人喜歡,惟有這身體原主與她如同死敵,前者覺得對方作得要死,後者覺得此人魯莽不堪。

在蕭府上,往往這兩姐妹一碰上,便是風雲際會,變天。

一個哭得肝腸寸斷,另一個罵得臉容扭曲,最後鬨得下朝回家的蕭尚書前來擺平,對倆女兒的觀感便一敗再敗,誰都討不了好。

痛心之餘,蕭尚書不由得痛斥兩人,該多學學大姐從容優雅,不輕易動怒,亦不動輒落淚哭嚎。

對比產生美,兩姐妹當了鷸蚌還不自知。

“三姐,這話說得好像你不是妾侍生似的?何況,都是爹爹的女兒,哪來的貴賤?再貴,貴不過宮裡貴人,再賤……”

喜寶笑睨她一眼。

“也賤不過,還未上位,就著急把同輩往下踩的人,你說可是?”

蕭琴意再一根筋,也聽得懂四妹話裡的刺兒。

她柳眉一揚,下巴一昂,冷笑:“好呀,四妹,就會諷刺姐姐,真有出息,同輩?你也配跟我說同輩?”

“大家都是蕭尚書的女兒,自然是同輩了。”

“哎喲,真給自己臉上貼金呢,雖然父親一樣,但生你出來的是大娘的洗腳婢女,你娘就是個趁主子病了爬床的賤貨,我娘是正經八兒娶回來的姨娘,能一樣?”

蕭尚書的女兒嘴巴能臟成這樣,看來抱養她的大夫人花了不少力氣調︱教。

反正她罵的人隻與她原主有關,喜寶很是心平氣和地看向她,在腦中又搜刮了一下資料:“大燕規矩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隻要我是爹爹的親女兒,我們就是平起平坐的,你若著急要比我高,比我長,那你就儘管比吧。”

平日愛哭的小妹沒哭鬨,反而抬出了規矩壓人,蕭琴意哪肯罷休。

她拔高聲音:“雖然有這樣規矩,但是……”

“等等。”

“嗯?”

“你好煩,可以請你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