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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得逞 月離爭 4807 字 3個月前

讓她驚訝的是,小姐雖然表情算愉悅,但沒紅了眼眶,隻是淡漠地看著她。

她站著,小姐坐著,本是仰視,可這抬頭一瞥,居然有了幾分上位者壓迫感,與三小姐那種任性嬌矜的霸道略有不同,就像她平平靜靜地述說事情,你就得乖乖聽著,然後服從,上位者的話裡隻有祈使句,就算態度婉轉,都透著股不能拒絕的味道來。

“晴初,很多事情我知道當中的利害,你不用在我身邊一直提,而且仆人妄議主子,對你,還是對被你服待的我,都不是好事。”喜寶停頓了一下:“我不會懷疑你的忠心,但我懷疑你的心智,你是我身邊的大丫鬟,我不想你在外人麵前丟臉,你就在這跪著,跪到我覺得你明白了才起來罷。”

晴初愣住,滿腦子都是小姐好脾氣地罰她跪的樣子,到底是服待人久了,她麻利地跪下,不敢求情——主子罰下人,還特地為她留臉,她還有什麼好求情的?隻是頭一回被罰,她的心情可謂打翻了五味瓶,深深地困惑起來。

晴初不是沒被主子罰過,輕則罰跪打臉,重則打板子,當下人的,就是沒犯錯,主子不高興了被抽上一頓簡直正常得不得了。

但自從被分配到南偏院,三姨娘脾氣極好,四小姐雖然愛哭,但也不喜罰人,被說煩了頓多往床上一坐,默默流淚,頭一回被小姐罰跪,晴初沒心生怨懟,隻是奇怪——看來小姐病了一回,倒是變了些許,

下人想什麼,喜寶沒功夫理會,隻是不停順理記憶,一坐就坐了兩個時辰,直坐到了晚上吃飯,晴初的腿已經跪麻了,房內陰涼,地麵平坦,倒沒有在烈日下跪著的苦,卻也實在不好受。

小姐已經緊閉雙眼坐了許久,當她張開明眸,晴初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且起來罷,我略微收拾下。”

“是,小姐。”

晴初不敢怠慢,快快從地上站了起來,隻是動作仍有些蹌跟,喜寶見狀反省起來,雖不是同情,但她到底是要用人的,跪壞了服待不了自己,那可咋辦?語氣便軟了幾分:“待會我讓應娟跟著,你就好好休息會吧。”

替小姐梳妝的手一頓,晴初也想躲懶,但想起膽小怕事的應娟,她實在放不下心,而且也怕自己在小姐心裡失了地位,便忍痛無視了跪得烏青的膝蓋,低聲道:“謝小姐仁慈,但貼身照顧小姐的一向是奴婢,奴婢怕應娟照顧不好小姐,何況小姐罰得仁慈,並不礙事,奴婢是下人,不能因小病痛就讓主子遷就自己。”

她一連串地說了許多,卻不見喜寶回應,晴初不敢催促或追問,手上利落地替小姐的長發梳得整齊,又補了些胭脂。

喜寶凝視著鏡中還算討喜的自己,又開始懷念起上輩子的桃花臉來,她漫不經心地一瞥,看見對方眼底終於了了些許懼意,才滿意道:“聽得你這麼說,想來也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這兩個時辰沒白跪,得了,待會就跟著我吧。”

晴初大喜過望:“謝謝小姐。”

她倒也有些私心,就算四小姐不得寵,但能貼身伺候主子,總比粗使丫頭得臉,應娟什麼品性,她清楚得很,又是個拜高踩低的貨,她不能給機會應娟在小姐麵前諂媚,同時也是惟恐自己的地位不保。

喜寶微笑,懂得害怕,行事就會有規矩。

晴初想些什麼,她清楚得很,無論是粗使丫頭還是貼身丫鬟,都是服侍人的奴仆,但這些人仍然為了些許的分彆,心思用儘惟恐被取而代知,可見人性中往上爬的心,無論是奴仆,還是貴如尚書家的嫡女,都是一樣的。

“好了,我們走吧,不要誤了時辰。”

兩人同步出了院子,這陣仗是有些寒酸了,但她一個不大得臉的庶女,王氏分配給她的下人都是些歪瓜裂棗的模樣,晴初已經是少數能見得人的了,喜寶不以為忤,一路頂著薄暮走進正院,竟是剛好碰上了下朝回家的爹爹,他亦看見了喜寶,目光冷淡得像看見一個路人。

“爹。”

喜寶主動喊道,紅撲撲的小臉蛋比起從前少了幾分病氣,蕭靖神色鬆動幾分,嘴上依然嚴厲:“嗯,聽娘親說你的身子已經大好了,以後要小心照顧自己身體,不要無事稱病,白讓長輩擔心。”

“四兒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