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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得逞 月離爭 5688 字 3個月前

姚氏哭得悲悲切切,可惜在場的都是女人,實在激不起什麼同情心。

老夫人倒是難過得緊,卻是為了那個未能喊一聲祖母便死在腹中的孫子,這哭聲繞得她心煩,便揮手道:“好了,你們就照著四丫頭說的去辦,姚氏你彆哭了!有話好好說!”

老夫人發話了,下人的手腳亦麻利了起來,沒過多久,掩臉嗚咽的姚氏就被扶回床上,還附帶一張厚厚的新淨棉被,喜寶給晴初打了個眼色,低聲囑咐了幾句,便給老夫人送來了一壺寧神茶,沏好遞至她微顫的手心,熱力隔著茶杯傳至手心,鎮定了老人的心,另一碗紅棗薑湯則是交給哭得發抖的姚氏,她感激接下。

古代人早起早睡,請安時份不過天邊蒙蒙亮,太陽的暖意還沒傳遍地板,老人易受涼心悸,流產者亦如是。

眼見喜寶在遇變時仍細心孝順長輩,老夫人心中受用,嘴上卻隻輕輕唔了一聲,算是認同了她的做法。

老夫人亦非不近人情之輩,這時喝罷茶,心也鎮定了下來,她待姚氏喝乾薑湯,蒼白臉色染上一抹暖乎乎的微紅時,才開口問道:“你有何冤屈,此時可儘情說出,不過我也有問題問你,你若是不儘不實,便是有心害我蕭家子侄!”

姚氏一聽,便紅了眼圈:“老夫人明鑒,奴家如何會害自己的兒子?”

“那你倒是說說,胎兒都成形了,為何不曾上報?葵水三月不來,也理應上報才是!這三個月來,頻繁與我兒同房,莫不是為了爭寵,不顧胎兒安危?”

老夫人平平淡淡的說著,卻字字誅心,姚氏手一抖,差點沒把那喝乾了的白碗兒給摔到地上,有眼力見的丫頭便趕緊上前收走白碗,悄然退下。

姚氏也知道事關要緊,若解釋不清,老夫人絕不可能輕饒她,當下也顧不得格調了,把自己一貶再貶。

“奴家信期向來不準,先前讓大夫看過,說是難懷上的,又因著以前看家裡娘親懷二弟時,兩個月腹部便明顯隆起,奴家肚子不顯,便以為隻是吃多了。

她委委屈屈地垂著淚眼。

”加上奴家地位低微,平常大夫人亦讓我無事不要叨擾她,奴家怕是信期不準,又得惹大夫人不樂,便不敢聲張……哪、知道……”她掩麵痛哭:“大夫人隻是像平常那樣罰跪,奴家體弱,以往都能生生撐住,這回卻不知怎地,一口氣提不上來,一跪,孩兒就沒有了!”

王氏急了,正想分辯,旁邊的香葵連忙拉住主子,搖了搖頭。

到底是後宅裡管家的,她很快便冷靜下來,知道現在自己一說話就漏了底氣了,老夫人還沒發話,她這當媳婦的,有什麼說話的餘地?

“嗯。”老夫人頷首,布滿皺紋的臉上不顯喜怒:“如此說來,這就是大夫人管家事忙,又愛責罰妾侍導致的意外了?”

“奴家不敢妄議主子。”

姚氏低頭作卑微狀,喜寶看在眼裡,這四姨娘年紀不過十七出頭,倒是知道什麼時候該裝慫,正房對那小妾,自然是愛打就打,愛罵就罵,但她做低伏小,又痛失腹中孩兒,倒顯得王氏咄咄逼人,有理也變沒理了。

王氏聞言狠狠地瞪住那截白得刺目的纖秀頸子,這賤人!

她呼吸漸重,就是老夫人不讓她自辯解釋,她也絕不可能硬吃這個啞巴虧!小門小戶又想攀高枝的丫頭,連自己雙身子了都沒注意到,估計一門心思淨記掛住勾︱引蕭郎了,想及此,她更是怒火攻心。

“王氏,你來說說,是什麼回事?”

“回老夫人,我是蕭郎明媒正娶的妻子,姚氏作為新納進門的小妾,雖是清白人家,但是規矩不嚴,對她的規矩立得嚴些,也是為了她好,更是為蕭家家風著想!”王氏說得冠冕堂皇,話鋒一轉:“當然,我若是知道姚氏懷有身孕,自然不會讓她跪著,隻是蕭郎又不止她一房妾侍,身子有異,若不主動說與我聽,我又有何能,知道她身懷我們蕭家的骨肉?還請老夫人明鑒,莫要聽信小人讒言。”

王氏說得似乎句句在理,老夫人卻不大高興了:“靖兒僅有三房妾侍,而且其中一房因病逝世,現在我蕭府連個男孫都沒有,隻是兩房妾侍,你也疏忽至斯?”

“媳婦不敢!”

老夫人冷哼一聲:“四丫頭,今早你也在場,你向來信實,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你來說說是什麼回事。”

兩人的目光頓時落在喜寶身上,王氏暗驚,這丫頭最近愛往老夫人的院裡轉她是知道的,但她一直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居然就讓她入了老夫人的眼。

雖說女子貴賤從父,嫡庶之分不像男子那般嚴格,但府中四個孫女,二姑娘是個癡傻的,四丫頭從了她娘的性子,愛哭怯弱,惟有她親生的嫡女畫意,多才多藝,溫婉嫻靜,本就是養來往高嫁的,就算是琴意,相貌也比這四丫頭出彩得多。

這平平無奇的庶女,就算是曉得在長輩跟前賣乖了,也就當個可心的小東西放在身邊,家事豈容她置啄?

姚氏心裡也沒底,她隻是個姨娘,而且與小姐們不過差了六年年歲,平時自是不敢在她們麵前擺慈母款的,這四小姐是什麼性情,她真不知道,她隻知道,能給自己的孩兒出口氣,還是讓大夫人占著‘給小妾立規矩出了意外’的理兒揭過去,就看四小姐接下來會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