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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得逞 月離爭 5903 字 3個月前

因著蕭府主人蕭靖熱愛詩文,連用的紙都是一等一的好紙。

當晴初拿來紙筆墨硯後,喜寶輕撫光澤朗潤的墨硯與極薄的宣紙,沉吟片刻,才想起個大問題來。

那就是,她不懂得寫毛筆字。

她會寫會讀繁體,但一落筆,字就七歪八扭的,自是失了美感,她瞥了眼一旁候著的晴初,閒閒問道:“你識字嗎?”

“奴婢愚鈍,並不識字。”

“噫。”喜寶略加思索:“那府上有下人識字嗎?”

“有的,大夫人莊子裡的管帳先生就會。”

“那如何能算是府上下人?我還能去指使大娘的人麼?你也不用腦子想想,我說的是府中的丫鬟或者小廝。”

晴初想了半天,識字的下人稀罕得很,因為要是識字,在街上當個代寫信的也能糊口,何苦給人為奴為婢?而不能拋頭露麵的女子,家境都貧困得要賣身為奴了,自然不可能請得起女先生來教書識字。

片刻,她才啊地一聲。

“我記得在二小姐跟前伺候的秋寧是識字的。”

喜寶揚眉。

二小姐書意是個傻子,加上娘親死得早,她住的偏院可算是隻比下人好一些,在她記憶中,那是在正午都鮮少有陽光的院子,很難想象一個識字的稀罕丫鬟會被發配到那邊去。

瞥見主子以目光詢問自己,晴初尷尬地低聲解釋:“秋寧模樣周正,又難得識字,一開始老夫人把她提拔到老爺的書房裡磨墨,老爺一開始挺喜歡她,說了句‘從此添香紅袖,其愉快為何如耶!’……”

因著主子的一時興起誇獎,卻是禍非福,晴初此時說來,仍唏噓不已:“碰巧大夫人捧著湯水想送給老爺,一怒之下,就把她降至末等丫鬟,去伺候二小姐了。”

喜寶訝異:“爹不像是這般順從的性子。”

晴初歎氣:“那時老爺剛納了四姨娘,秋寧不過是他隨口提起而已,就這樣遭了罪,聽牙婆子說,她還是家道中落的小姐呢!現在淪落到那偏院裡去,不知道多難受。”

指尖捏著下巴輕輕摩挲著,喜寶笑問:“你很同情她?”

“都是下人,哪有同不同情的,小姐彆笑話我了。”晴初不好意思地說:“也就偶爾分些吃食與她……唉,小姐你不要怪我,那邊可不是人待的!誰叫二小姐生不逢時呢?”

“行了,我倒不知道你是個善心的,隻是主子的事,你就彆多嘴了。”

晴初吐了吐舌頭:“奴婢省得。”

喜寶這才想起自己頭上還有個姐姐,的確是‘生不逢時’,她的出生見證了王氏與蕭靖的感情破裂與初次背叛,王氏想必恨透了她,一個卑微如塵埃,又天生有所缺陷,不能聯姻本錢的庶女,蕭府願意以小姐的規格養著她,已經是相當仁慈了。

一個傻子,如何明白自己受到怎樣的對待?

那些精貴的吃穿用度,便是給了她,也隻會被壞心眼的下人私自克扣了去罷,喜寶已經能夠想像那二小姐書意過的是何種日子,她沉思,二姐過得如何,與她無關,倒是在她跟前伺候的秋寧,有些意思。

她沉吟片刻:“你把這些紙筆收到我房裡去,對外就說我練字用掉了。”

原主是個愛念詩會寫字的,這話說出去,也不會引人生疑。

“是。”

“走,我們去二姐的寧書院去。”

喜寶從石凳站起來,這個會識字的丫鬟,她有點興趣。

晴初不解,但還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小聲問道:“小姐,你寫的字也很好看呀,何必去找秋寧?”

“我身邊能用的人太少了。”

“奴婢能頂好幾個人的活!小姐有什麼,儘管吩咐我罷!”

喜寶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傻呢,吩咐你去,不就明晃晃的告訴人,這是我想乾的事麼?找她去,壞了事把口一封,誰也不能追究到我身上來。”

“這倒是,小姐真厲害。”

晴初恍然大悟,看向小姐的眼神越發崇拜。

喜寶被她異常熾熱的眼神看得如芒在背,不禁歎氣——為何呆在她身邊的人智商值都偏低?難道這是為了突顯她麼?不過話說回來,她倒不介意奴才蠢笨些許,手腳靈活已足夠,她才是他們的腦。

蕭府不算建得特彆大,但寧書院比喜寶想象中還要偏遠,簡直就是整座蕭府的角落,像是為了把不祥之物堆在隱蔽處似的,院子的小圓門前長滿了雜草,晴初乖覺地上前撥開,再讓小姐進去。

院子裡一片雜草叢生,石桌上還淩亂地放著幾顆骰子,不知是哪個下人賭完後留下的,連收拾都懶得,可見平常壓根沒有主子會來這個院子,喜寶忍不住抬頭看了下牌匾上大氣的‘寧書院’三字,雕功極好,隻是上麵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咋看去,還以為是哪間破廟的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