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殿下說,該女溫文嫻靜,深得他心,隻怕入夢來,是天女化身,讓他戀戀不舍,夢中又多有提點詩書中的意思,讓他獲益良多。”
映繡聽得目瞪口呆,不愧是皇子,連做春夢也這般詩意。
問到了結果,她也不想和小太監扯皮下去,轉身嫋嫋離開,明安抹了把汗,幸好這些宮人都不敢直接問殿下,他裝模作樣的本事,可比殿下精湛多了,這麼一想,不禁有些得意。
當她回到坤寧宮與皇後彙報了一遍時,娘娘的表情也十分精彩,又有些惱恨。
“真不該讓他出宮,居然看上個不明來曆的女子……”
在皇後的設想中,能得獨子恩寵的女子都必須經過她的篩選,相貌性格才情均上等才算配得上她的寶貝兒子,現在出了個未知之數,讓她非常不悅,又不想在下人麵前失態,忍著一道氣在心裡,終於忍不住,連連咳嗽了幾下,嬤嬤連忙上前輕拍其背順氣兒。
“氣煞本宮了。”皇後順過氣來,眼裡仍有惱色:“昭兒可有說那女子相貌如何?”
映繡戰戰競競:“回娘娘,明安看過,說不算十分出挑,殿下戀其氣質溫文,又在夢中高談闊論,深得他心。”
皇後又是一陣發暈,難道自己把兒子壓抑太過,連個姿色平庸的女子都能讓他魂牽夢縈了?她把這想法說與郭嬤嬤,郭嬤嬤深思一會,建議:“殿下也是該知人事的年紀了,壓抑太過的確不合適,不如娘娘挑個體態豐滿又聽話懂事的宮女去服侍殿下?”
“這……”
皇後不是很情願,深宮寂寞無寵,兒子是她惟一的寄望,或許同時也把對皇上的愛戀都轉移到寧昭身上,是以在溺愛之餘,也有很強的獨占欲,她希望兒子成熟懂事,卻在性方麵一直努力‘潔淨’他身邊的人。
郭嬤嬤便沒了這層顧慮,苦心勸道:“娘娘,殿下遲早都是要大婚的,覺邊不可能少了女人,要是現在不讓殿下嘗試,到時候沒經驗,情竇初開,被些美豔的妾室勾住了魂,不是更加糟糕?現在殿下還未分府成婚,這與誰歡好,不都在娘娘的眼皮子底下?敢教壞殿下,娘娘愛怎麼教訓便怎麼教訓。”
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皇後也知道這紅顏袖禍水的道理,昭兒才剛懂點事,知道長進了,萬不能讓那些小妖精給勾得不思進取,當即忍痛拍板,挑了三個容貌端正,身家清白又好拿捏的宮女到殿下房中。
這三個宮女也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麼,均喜滋滋地打扮,要不是嬤嬤要求不能冶豔,她們真想化得更精致好看,就想從三人中脫穎而出,得到殿下的恩寵。
晚上,寧昭看著這三個宮女發怔。
其中一位名叫鈴蘭的,福身娓娓道來:“殿下,奴婢是皇後娘娘賜給殿下的,請讓奴婢伺候殿下沐浴更衣,再由奴婢與殿下學習男女之事。”
寧昭這時回過神來,登時明白了三人的來意,不禁一陣羞赧。
“這……這……我不需要!你們出去。”
三人麵麵相覷,莫不是殿下嫌棄自己姿色了吧,鈴蘭倒不敢強迫他,又道:“殿下,這是娘娘的好意,殿下不必驚慌,奴婢會儘心伺候殿下的。”
寧昭一聽,更是羞惱,這算什麼?
婚事父母管,是天經地義,他也知道宮裡會有人教導他何謂的男女交︱合,但一想到喜寶所說,連自己與什麼人歡好,都是被他人控製的,男性尊嚴便大受打擊,向來,他對母後言聽計從,這回,喜寶在他腦海中埋的反叛因子便迅速發芽。
“不必多說,你們給我出去!”寧昭氣極:“等明天天亮,我會與母後親自交代!”
“這……”三人跪下:“奴婢不敢出去。”
她們雖不算最漂亮的,但儀態規矩都學得很足,跪下時彆有一番美態,粉衣羅裙勾勒出曼妙身段,但寧昭看在眼裡,卻想到他心愛的女人隻能穿得像個丫鬟,連眼前這三個宮女都比不上,不禁一陣刺痛。
喜寶在府中孤單伶仃地思念他,家人也是這般逼她嫁給彆的男子罷!她說過,為了全節她甚至不惜自儘,而他呢?他說過絕不負她,男兒妻妾成群本為常理,可除了她,他真的裝不下其他人了,尤其是這些奉了命令來‘伺候’他的女人。
男女之事,又是最強迫不得的,尤其當其中一方生了逆反情緒,更是如此。
母後賜來的人,踢不得打不得的,寧昭氣得發暈,又充滿哀憐,滿腦子全是喜寶的音容笑貌,他高呼:“明安!明安你滾去哪了!給我滾出來!”
半晌,沒見回應,他又強調:“明安,你再不出來,我就出去找你了!”
這時,門終於打開了,人是進來了,可進來的,卻非明安,而是皇後身邊的郭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