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羽的檢查結果很快出來,醫生說沒什麼事,很可能是受驚導致的暫時昏厥。
大家這才放下心來,著手把人類轉到vip病房休息。
工作人員看見那一群人又浩浩蕩蕩風風火火地過來了,頓時瞳孔微縮,不由自主地往後仰了下身子。
手續正常辦理完,旁邊同事望著裴絨離去的身影,小聲八卦道:
“那個大美女就是你剛才說的sm姐?”
“對。”
……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vip病房裡,裴絨坐在病床邊,慢條斯理地抱起雙臂,桃花眼顯得些許幽深:“她怎麼受驚了?”
黑豹那麼大一隻獸,此刻卻縮蹲在牆角,翡翠色眼眸忽閃,低頭舔爪掩飾尷尬,像一時貪玩不小心惹禍的大型貓科動物。
米黃色的毛茸小鳥飛到病房窗口,裝作不認識大家,胡亂四處跳跳。
“啾啾。”
她夾著嗓子叫了兩聲,仿佛自己雖然恰好和念秋毛色一樣,但其實是平平無奇一隻不能化形的、無辜路過的小鳥罷了。
看著這兩隻,裴絨漫不經心地挑了一下眉,紅唇輕勾:
“關門,放鵜鶘。”
站在病房門邊的水逐手一伸,將門鎖上。
下一秒,古月化作鵜鶘,正義的粉色大喙一張,夾住還在窗台蹦蹦跳跳的小鳥,往牆角一甩。
被製裁的小鳥嘰咕掙紮著,一屁股滾摔在黑豹頭頂。
“我招,我招。”她抖抖淩亂的毛。
聽完詳細的案發現場,裴絨眉心一跳:“我揪著你的翅膀反複叮囑過,葉清羽很怕鳥,不要在她麵前化原形。”
念秋心虛地咕噥一句:“我不知道會怕到這種程度,本隻是想逗逗她。”
聽見醫生說的話前,她都沒意識到葉清羽是被自己嚇暈的。
……
就在小動物法庭判案之際,葉清羽的睫毛輕動了動。
意識恍然,她的眼眸緩緩睜開一點,光線逐漸落入眼底——
隱隱看見,近在咫尺的床邊有一隻鵜鶘張開粉色大喙,夾住了一隻米黃色的毛茸小鳥……
嘰啾吵鬨間,還有一根米黃色的羽毛從空中飄蕩,悠悠落在了她的鼻尖。
葉清羽心跳一頓。
我真的……不想再暈了……
梅開三度地失去意識前,她腦海裡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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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來病房檢查,有些奇怪:“受驚暈厥一般三五分鐘就能醒,頂多也就半小時。她竟然現在還沒醒,並且開始發燒了。”
病人分明各項指標都正常,沒有感染,也沒有心腦問題。
裴絨聽得心頭微顫,手探進被子,觸碰到人類溫熱的手指。
指尖往裡,親昵地貼著指縫輕輕摩挲。
她可以不在意葉清羽的手以後到底中不中用,隻要人能安穩健康地醒來就好。
“她會醒過來的,對麼?”她問醫生。
“應該沒問題。”
醫生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隱晦地提醒:“根據檢查結果,她昏迷不醒和發燒不像病理性的,我們更多考慮心理上的原因——比如長期遭受有較大衝擊性的……對待。希望家屬為了病人健康,多加考量。”
她方才在茶水間聽了一耳朵,據說這個病房的病人是搞sm搞進了醫院。
雖然這屬於患者私事,但小年輕不知分寸,竟都鬨上病床了。作為醫生,她忍不住稍作提醒,免得以後釀成更大的禍。
話落進裴絨的耳朵裡,意思就變成了彆讓葉清羽接觸鳥類。
因此她認真點頭:“知道了,謝謝醫生。”
醫生歎口氣,希望她們是真的引以為戒了。
時值正午,葉清羽還在吊水輸液。
裴絨看了眼饑腸轆轆、蔫頭耷耳的毛茸茸們,說:“你們回去吃飯吧,留我陪著她就夠了,待會兒小羅送些吃的來。”
大家不願走,尤其是自認罪魁禍首的一鳥一豹。
裴絨揉了一把萎靡的毛團子:“如果我們全都一隻隻餓暈在這裡,到時候誰來照顧葉清羽?”
大家這才慢吞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