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千年沒有動用,隻要沒有廢除,那就當用。”田文萱淡淡道:“當事兩人一為皇室血脈,一為內官,動用宮規,是合理的。”
蕭晨還要說什麼,田文萱卻淡淡瞥了過來,“類似的委屈,國公應該不是第一次受了吧?”
她年紀大了,不愛管事,但既然伸手管了,就要徹底把人彈壓下去。
誰都知道,戈馥過去受的委屈,可不單單是劉總管給予的。
過往蕭緣做的那些事,其實很多事都是沒法拿出來說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多,皇帝也隻是姑母。當今社會,彆說是姑母,便是親父母都沒有資格改兒女的誌願的。
這事向來都是民不舉官不究,也就當年戈馥沒把事情鬨出來,真鬨出來,當時蕭緣能不能如願都不好說。
田文萱這話,幾乎是在說保劉能還是保你自己,選一個吧。
蕭緣的拳頭握得死緊,最後卻依舊隻能勉強笑道:“老大人說得有理,就按老大人說的做吧。”
內閣現如今的六位閣老,不但有田文萱的孫女,還有她的學生。旁的事上,其他勢力可能還要跟她唱唱反調,但今天這事,還真沒人打算給她下絆子。
蕭緣……有些做過了。
消息傳回郡主府,尤娘她們開心不已,戈馥卻始終淡淡的。
有什麼好高興的,說到底,她都是依靠外力才幫自己討回了公道。
不過……
她的內心微微一鬆,自己的猜測,似乎再次得到了證實。
——蕭緣這個皇帝,並不像她以為的那樣能夠隻手遮天。
因為遠離朝堂,很多事她都隻能一點一點去琢磨,去試探。
而關於恒陽女帝的權威,似乎快要被她試探出來了。
眾臣走後的禦書房中,蕭晨一把將桌上的東西都掃掉,劈裡啪啦一陣之後,她瞪著旁邊的蕭晨道:“你還是不是我的兒子?”
“你也說了我是逆子了,怎麼還會奢望我會幫你?”蕭晨冷著臉道:“母皇,我早就說過了,如今不是古代,皇室早就走下了神壇,彆老是拿天地君親師那一套去看待諸人。會無條件擁護你的,永遠隻有你的血脈親人,就像當初的舅舅以及舅母。”
“你對香香處處打壓,就更不會有人願意對你效忠了。”
“畢竟……舅舅和舅母為了你的皇位犧牲了多少,朝堂上沒幾個人不知道,然而儘管如此,作為他們的獨女,香香卻連應有的尊榮都沒有得到。”
“你這般忘恩負義的行為,誰敢對你效忠?”
“你居然說我忘恩負義!你以為我是為誰?”蕭緣當然知道兒子說得有道理,但是……
“肯定不是為了我!”蕭晨冷笑道:“因為我對皇位從來沒有過想法。當不當皇帝,該我的也不會有人會缺了我。當了皇帝,我也不會得到更多。”
“你太天真了!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有現在的好日子?”蕭晨怒道。
見她又開始老生常談,蕭晨不由頭疼,轉身就走了。
母皇怎麼就不明白,皇子之女繼位在蕭氏皇族本就不稀奇,但皇子繼位卻是要動搖恒陽的根本的,沒有改天換地之大才,是絕對做不到的。
至於說讓自己過繼香香的女兒,讓皇太孫女繼位,就更是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