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慢慢往回走,白靳衡的清潤聲音就像說故事那般輕緩動聽。
“堆肥,可以增加土壤裡的細菌、真菌,為植物提供良好環境,植物的根係也能夠吸收到很好的養分,越長越好。”
“自然循環,堆肥也是讓濕垃圾變廢為寶。”
“所以我帶著謝意,去看待那些在其他人眼裡,不受待見的部分。”
他們慢慢地經過一盞盞路燈,燈下的身影部分相疊,不分彼此。
蘇蔚藍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沒有再問。
指尖摳著易拉環,險些摳翻了指甲,白靳衡觸及她滑嫩柔軟的手,側身拿了過來:“我來。”
想要借飲料平緩一下自己跌宕起伏的內心情緒。
這番話給蘇蔚藍的感覺,他既是很樂觀,亦很孤獨。
白靳衡見她很口渴似的,“咕咚咕咚”不停地牛飲。
他總是忍不住想靠近她,汲取她身上源源不斷的快樂和暖意,斟酌片刻,白靳衡輕問:“蘇蔚藍,我……可以追你嗎?”
蘇蔚藍仰頭喝著,並未停下,一刹那嘴角溢出了水漬,噴出咳喘:“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低頭彎腰咳了一連串,她漲到了臉紅為止。
白靳衡手足無措去拍蘇蔚藍的背,帶著歉意,都懊悔自己情不自禁說那句話做什麼。
終究還是搞砸了。
皺眉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半分鐘以後,蘇蔚藍才能直起腰。
這人,說話之前就不能挑個時機?她沒戀過,難道他也沒戀愛經驗?
“我……你這,讓我怎麼回答?”
隻聽電視劇裡有人問,“你能不能做我男/女朋友”,怎麼還有人問“可不可以追”?
蘇蔚藍忸怩地往後退了一步,撞到了樹乾。
可敵不過白靳衡手速之快,先墊在了她的後背。
後背被他的手有力一托,粗糙的樹皮剮蹭了白靳衡的手背,蘇蔚藍聽他又低聲耐心問了一遍:“我,可以追嗎?”
平日仰頭,蘇蔚藍不過是因為望著天。
這會兒抬頭仰視白靳衡,他的身高帶著些壓迫感,周邊的環境怎就一時和無聲一樣,不再有蟲鳴,不再有風聲。
白靳衡慢慢抽回了手,他不敢直言相問是否能做她的男朋友,怕聽到她的否定回答。
這般問,反而嚇到她。
沉溺在他的那雙一眨都不眨的深海瞳眸裡,她羞赧低下頭。
憶起大雨他叫弟弟送她回校,憶起他做的午餐。
莽撞時,她已跌入過他懷中兩次……
為她紮頭發時,他專注認真的神情。
還有好多好多……
他隻不過征求一個追她的機會,蘇蔚藍覺得……並不過分。
慌神之際,她淺笑盈盈,但心跳加劇。
留下輕聲的一句:“嗯……”
倩影飛過他的身側,她慌慌張張地跑進民宿的大門。
白靳衡懸著的心,終是落下一半。
——
天井裡,小小成堆的客人們在玩仙女棒。
銀色的小火花在手中綻放開來,人們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笑容。
前廳內,白靳衡和蘇蔚藍這頭手是都沒牽上,而那邊,雙方父母都已添加了聯係方式建群了。
蘇問津看蘇蔚藍跑了回來,立馬將她撤離到安全地帶:“姐,彆過去,一過去你就被刨根問底了,咱媽都差點脫口而出叫人‘親家’,這不值錢的樣真是……你再晚回來些,估計你倆孩子都被取好名字了。”
難得蘇問津好心,蘇蔚藍隻能先避開這群人,獨自回房。
打開房門,蘇蔚藍就跪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被褥中,咿咿呀呀的哀嚎聲,隻有她自己悶著頭聽見。
房內的手機平板震動響起。
蘇蔚藍打開一看,是蘇問津。
【姐,救你一命能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