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絕境島病西施(7)(2 / 2)

袁竹雨有一瞬間覺得那是一見鐘情。

袁竹雨:“我也解釋不清。”

但他閉上眼,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那個清寒岑寂的聲音。

[你沒有聞到你身上的氣味嗎?]

不帶多餘語調,辨認不出情感色彩的一句話。

嚴清川說完那句話就走了。

袁竹雨茫然地問:“我身上有什麼味道嗎?”

寧兆晴不知道這句話是為什麼,詫異又擔憂地看他:“哪有什麼味道,這才第一天!”

時瓷和朱越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安靜地縮在旁邊,麵麵相覷地吃瓜。

朱越雲聽完臉色一白,居然覺得自己跟江確一組也還行了。

時瓷也沒想到,嚴清川居然丟下袁竹雨一個人走了。

時瓷悄聲問:“嘉賓之間不是有距離限製嗎?”

不能超過十米來著。

朱越雲一頓:“那種東西對大佬玩家的限製也就一般吧,連我努努力都能突破限製,就是給係統麵子。”

畢竟第一天,還不知道活動係統的尺度在哪裡。

習慣了規矩解密的玩家們還在試探。

但沒想到氣質最冷最內斂的藍方嘉賓,第一個就鬨出了這種動靜。

朱越雲:“唉,這也太……”

換他成是袁竹雨,他都想原地退出活動了。

時瓷:“……”

真是不好意思,是他拉低了嘉賓平均水平了。

時瓷戚戚,想想自己之後的情況,跟袁竹雨也是同病相憐,比他還慘。

他和朱越雲手足無措地坐在原地,在尷尬的場合裝作自己不存在。

忽然,坐在對麵沙發上的袁竹雨卻抬頭望向時瓷。

臉色蒼白,眼底隱隱能見到青色。

在外麵薄暮圍攏,小木屋裡燈光搖曳中,袁竹雨的動作乍一眼望上去甚至有些滲人的僵硬。

時瓷炸毛了下。

但仔細看,那隻是昏暗光線中的錯覺。

對方的麵容依舊俊秀。

袁竹雨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說:“抱歉,我的壞情緒影響你們了。時瓷,你今天過得還好嗎?”

明明時瓷和朱越雲坐在一起,但他隻問了時瓷一個人。

時瓷剛剛順下來的毛又有點炸。

朱越雲皺眉,絕不是因為覺得被忽視,而是略覺得有些古怪。

他跟袁竹雨都來自第八位麵,兩人也一起下過幾次副本。

印象中……袁竹雨好像是要更清高些。

不過人是會變的。

袁竹雨一直不是喜歡搞小團體排擠其他玩家的人,問時瓷的話也聽不出惡意,麵上

的關切甚至很真。

但朱越雲略微往前一點,主動說:“我倆都還行。煮了消暑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們要喝嗎?”

時瓷性格慢熱,極不擅長應對這種場合,並且他拿到的劇本也沒有跟袁竹雨的對手戲。

印象中對方好像並不怎麼搭理他這個病弱菜雞。

時瓷附和:“對對,你們注意身體,身體是一切的本錢。”

時瓷感激地躲在好友身後,像藏在母雞翅膀下的小雞,偷偷給朱越雲比大拇指。

寧兆晴看著他的表現有些樂,也說:“也對,在外麵跑了這麼久,現在還熱著。喝點東西消暑,謝謝你們啊。”

袁竹雨漆黑的眼睛盯了朱越雲一眼,又像是在看他身後隻露出一點的時瓷。

然後笑笑:“謝謝。真是貼心。”

兩人離開沙發去廚房區,時瓷略微繃緊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朱越雲安慰他:“袁竹雨人其實還不錯,他問你的話應該就是關心一下,沒有彆的意思。”

朱越雲說是這麼說,但也覺得奇怪。

就算想轉移話題,不應該選同樣來自第八位麵的他嗎?他跟時瓷也不認識,怪尷尬的。

時瓷也說不出來剛才自己為什麼突然有點發怵。

像被什麼盯上了。

隔著那雙眼圈略微發紅,眼眸卻格外深黑的眼睛。

時瓷想想:“可能還不太熟,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跟他接觸。”

“確實,情況也有點尷尬。”他們倆的嘉賓隊友都挺配合,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好像不對。

木屋極其簡陋,沒有刻意做什麼隔斷,坐在這裡也隱約能看見開放廚房的身影。

對方也能看見他們。

時瓷那種後背發麻的感覺又來了。

仿佛每一寸皮膚都在被無形的視線摩挲打量,無所遁形,如坐針氈。

他起身,說:“好像有點悶,我出去走走。”

等離開封閉的木屋,夜風吹在臉上,似乎就好了很多。

無人島未經汙染的空氣滌淨,呼吸間都是令人放鬆的自然清香,夜幕降臨,繁星流動宛如一條星河。

時瓷閉上眼,感受難得的放鬆。

白天太緊張,他根本就無心欣賞自然的壯麗。

晏敘就是在這個時候出來。

少年微垂著頭,睫毛卷翹的弧度恰到好處,皎白的月光也青睞完美的造物,月輝下側臉線條顯得更加柔和,近乎聖潔。

時瓷繼續往前走,一無所察暗處的目光。

桃花眼裡映著的是黑夜,但卻不願全黑。

晏敘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往深密的樹影中鑽,垂下眼簾,跟了上去。

他沒掩飾自己的腳步聲,時瓷很快就發現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發覺是晏敘並非什麼怪物野獸時鬆了一口氣,很快又緊繃起來。

這是時瓷進入活動以來,第一次跟晏敘單獨相處。

晏敘狐狸

眼一掃,將少年的凝重緊張儘收眼底。

同時,心底怪異的情緒跟著蔓延。

最後是時瓷先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會是來催進度的吧。

他今天已經努力地在簡頌麵前刷存在感了。

時瓷先發製人:“我有好好跟簡頌相處,也沒有對他說不該說的話。”

晏敘喉頭的話堵住,但也隻頓了一瞬。

晏敘:“我是來確認之前你販售道具的情況。你具體賣給了哪些玩家。”

時瓷怎麼知道,他連自己製作的三無產品都沒看過。

他慌張了一瞬,在劇本係統的提醒下恢複鎮定:“都是在灰色場合交易,我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晏敘皺眉。

他想確認時瓷製作的道具是否造成了其他玩家的損失,這兩者的處罰區彆極大。

輕度違規出售道具,其實隻有罰款的處罰,集團的工作人員甚至都不會出麵。

時瓷的情況被直接放到了晏敘的桌上,他倉促瀏覽了報告,先入為主地認為情況非常嚴重。

比如他之前處理過的幾名借由假道具製造襲擊的恐-怖分子。

並且時瓷的副本經曆一片空白。

晏敘最反感的就是通過特-權、灰色手段躲避副本,偷奸耍滑的人,所以潦草地下放處理。

晏敘:“時瓷,你還有機會陳述你的情況。”

現在屬下的調查報告還沒出來,他卻想聽當事人如何辯解。

時瓷遲疑地看他。

男人隨意地站著也有種上位者的氣質,朦朧的光線下五官英挺深邃,狐狸眼中幽黑的光若隱若現。

是極風流的長相,但卻有種壓迫性,矛盾地融合。

但時瓷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帥是沒有用的。

彆想套他的話。

彆想乾擾他的劇情。

“處罰不是都已經下來了嗎?我就是不想參加副本,也的確沒經過集團的允許就出售了道具。”

少年越來越警惕。

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但那點抗拒在他身上也顯得孱弱,反而讓人生出不忍,自願為他辯解。

“我會去主動接近簡頌,活動結束後一筆勾銷,集團也不會再找我的麻煩。”

桃花眼終於看向他,乾淨得會說話。

是純粹的,疑惑的。

更容易引起人玷汙與沾染的負麵欲-望。

花牆上纖細延綿的藤蔓,總是被指責為什麼不能隻纏繞在一端,隻為一棵樹停留。

晏敘自己從來不參與,但也知道部分玩家的德性。

時瓷已經被迫露麵,如果在這個活動結束他還沒有任何依附,下場可想而知。

後半生的確也不用再進副本,但也隻能局限在一間房甚至一張床上。

羸弱的身體的確讓人憐惜,不會有人能拒絕他的要求,但是在平常床下。

晏敘第一次因為集團的事務生出類似後悔的情緒。

為什麼沒有線下提前見時瓷一麵。

晏敘眉頭緊鎖:“無法勾銷。為什麼一直躲著不參加副本,你自己也知道原因。活動結束後我可以為你提供庇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會讓其他人找到你。”

這算是他打破了時瓷平靜的生活。

他想,他莫名翻湧的念頭是想負責,讓時瓷的生活重回平靜。

並做出一定補償。

從談話開始,晏敘已經屏蔽了直播間,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

時瓷越發看不懂他想做什麼,不敢置信:“你是在為我的違規找理由嗎?”

之前晏敘的承諾也隻是集團不找麻煩。

但不會攔著其他被欺騙的玩家找他的麻煩。

雖然那些玩家ID完全是係統虛擬製造,是假訂單,完全沒隱患。

晏敘這是要為他的事情負責?

時瓷不知道他為什麼轉變,但不喜歡他的態度和語氣。

在活動裡,晏敘完全掌握不了他的生殺大權。

活動結束就更彆說了,時瓷甚至待不到活動結束。

時瓷無心探究支線,專心走自己主線,問完也沒給對方解釋的機會,扭頭就走:

“不用了,我還是想接近簡頌。我們最好保持一點距離吧,不然被彆人看見會影響我的任務。”

晏敘似乎沒預料到他的反應,一怔。

身後傳來磁性的男聲,問:“你喜歡上簡頌了嗎?”

少年一頓,繼續沉默地往前走,沒回這個問題。

時瓷:[這又是怎麼回事,劇本沒寫這出戲]

劇本係統讓他劇本之外自由發揮。

時瓷品了下領導這句話,感覺有點熟悉,想了想:[我覺得他可能是在考驗我,看看我是不是真心想給他辦事。]

劇本係統:[。]

時瓷不管了。

反正他真正的老板是係統,又不是晏敘。

隻要晏敘不主動自爆他找了紅方去接近對手位麵的基地長,對時瓷完全沒影響。

晏敘這個安排也不光彩。

直播間這麼多人,他這個體麵人肯定不會把這件事擺在明麵上。

擺脫不重要的小插曲,時瓷終於走到了海邊。

波光粼粼的海麵,浮蕩間像是有一顆顆珍珠閃爍。

有規律的海浪聲讓人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時瓷白天就看上了岸邊的沙灘椅,晚上終於能過來躺一下。

不曬,還有星星和月亮看。

帶著餘溫的夜風溫度適宜,不會太冷。

但時瓷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本來隻是想閉目養神,又無聲地睡了過去。

雖然才被略顯冷淡地拒絕過,下了臉麵的晏敘也沒有放少年一個人離開。

他覺得時瓷過於天真。

即使是在“戀愛活動”裡,也不應該真的相信係統落單行動。

但想想時瓷其實一個副本也沒參加過,又不奇怪了。

男人無聲走近,凝視時瓷的睡顏。

沒了剛才的戒備,自然舒緩的眉眼更顯得恬靜無害,泛著紅色睡暈的兩腮和眼尾如同被滋養過的豔麗。

讓人想到童話裡的睡美人,正在等待一個吻。

“現在倒是乖巧多了。”

但想起少年今日昏睡過去的次數,還有平時眉眼間的似蹙非蹙的疲乏,晏敘又皺眉。

心裡不自覺地過了一遍可能有用的道具和飲食。

男人掃了眼躺椅上衣著單薄的少年,脫了外套,正要俯身時,一道極細的水線穿過。

將他和沉睡的時瓷隔開。

晏敘仿佛預知了那道攻擊,提前頓住,等著那道攻擊過去。

然後抬眸,看向從林中走出來的男人。

對方眉眼張狂,毫不客氣地對上晏敘的狐狸眼,眼底的情緒冷沉,逡巡的目光仿佛要斬斷晏敘拿著外套的手。

江確唇角勾起,但並非是在對誰笑:“差不多得了啊,晏敘。”

晏敘直起身體,不避不讓地與他對視,氣勢不低:“沒想到第八位麵的基地長,也有尾隨彆人的不雅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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