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頓了頓。
孤零零斷在地麵上的，是根觸角。
心有所感，雲涯飛速衝上前，眨眼間便攔住了正在逃命的——
一隻長滿了觸角的肉.球。
初則祈和深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見雲涯攔住肉.球後不慌不忙，甚至笑出了聲。
她繞著肉.球打轉，目光中儘是戲謔。
反倒是巨大又恐怖的肉.球，竟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
雲涯道：“好巧啊。”
肉.球打了個哆嗦，顯然它作為靈怪是可以看穿她本體的。
不同秘境的規則不同，在廣元府裡可沒有“無敵意者不殺”的說法。
雲涯將劍尖抵在肉.球身上，回頭對深和道：“你之前見過這東西嗎？”
身後的深和正呆愣於眼前的情況，聞言堪堪回神：“名‘混沌’。見過，不熟。”
既然一直存在，說明它不是臨時逃竄來此的。
換句話說，秘境中的靈怪可以互通！
雲涯：“之前算你命大，你覺得這次我還會放過你嗎？”
她將盈缺一提，正要手起刀落，眼前混沌卻忽然蹦了蹦。它周身觸角跟著這動作來回搖擺晃蕩，最終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一旁的初則祈抱臂道：“它好像是在求饒。而且，似乎在提示什麼。”
他頓了頓，忽然想到：“它會不會是知道那一百扇門的位置！”
如遇知音，混沌的觸角“唰”地向初則祈射去！
初則祈手中握著木劍，如今下意識提劍格擋。雲涯離混沌更近，盈缺光芒一閃，劍風便攔住了觸角的去處。
因初則祈的話，雲涯並沒再砍斷它的觸角。因而觸角雖畏縮一瞬，到底還是慢慢靠近了初則祈，然後，輕輕蹭了蹭他。
初則祈愣住了：“它這是在示好嗎？”
深和替混沌翻譯：“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初則祈：“……”
***
繼石頭人之後，隊伍中又多了個奇怪的夥伴。
不過混沌雖與雲涯幾個交流不暢，與石頭人倒挺合得來。走走停停之間，他倆已混熟了。
初則祈道：“你們認識？”
石頭人用術法在空中劃出一行字：“沒有，相見恨晚。”
初則祈：“……”
不是很懂靈怪的友情。
雲涯不關心這些瑣碎，隻道：“還有多久？”
石頭人替混沌表達：“已經很接近了。”
雲涯點點頭。
廣元府內也有正常的時間更替，如今已是夜晚。
天色沉沉，雖有靈力凝成的明珠可以照亮，但總歸不如白天時視野好。
雲涯想了想，道：“一百扇門處恐有其他靈怪阻攔，現在天已經很黑了，不如先休息下吧。”
幾人幾怪便皆停下腳步，進入待機模式。
雲涯拎劍劈了點柴火回來，又用靈力將火堆點燃，幾人幾怪圍著火堆排排坐。
混沌是第一次見到火堆，看上去很是好奇。它雖然還是懼怕雲涯，此時也忍不住將幾隻觸角小心地湊近火堆晃了晃。
初則祈道：“這是凡塵的‘火堆’嗎？”
“凡塵”是“修真界”的對應叫法。
自入宗門以後，初則祈便再沒回過凡塵，對於那裡的印象早已被時間模糊去了大半。
雲涯不解：“嗯，上次不是搭過一次嗎？”
初則祈的臉紅了紅：“上次……”
上次他光關注烤雞了，根本沒注意到什麼火堆。
他不好意思說，深和倒是心直口快：“上次你做的烤雞好好吃，今天還有嗎？”
雲涯道：“那要看這附近有沒有野雞了，兔子也行。”
混沌聽不懂什麼是烤雞，但能聽懂第二句，於是觸角再度歡快地揮舞起來。
石頭人翻譯道：“它說附近有野雞。”
“好！”雲涯拍拍手，在幾人的期待注視中起身，“那我去捉兩隻回來。”
初則祈跟著起身：“我與你同去。”
深和立刻道：“我也要去！”
雲涯回身，將躍躍欲試的深和按了回去：“在這裡等著，我們很快回來。”
於是她與初則祈兩人並肩走入了黑暗中。
身側的明珠高懸，光照萬頃，雲涯借著這光看了看旁邊的初則祈。夜色雖暗，然他眉目因明珠柔和，竟如清潭映月，美麗更勝尋常。
初則祈很難不注意到她的目光：“怎麼了？”
雲涯道：“木劍用得還順手嗎？”
數百日分彆之間，初則祈數次嘗試給自己雕把木劍，然而無劍生還。
“你做的這把順手得很。”初則祈說著揮動兩下，眸中星光點點，“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本事！”
雲涯“嗯”了一聲：“以前學過一點木匠手藝。”
說到以前，初則祈來了點興致：“你在凡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