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127(1 / 2)

林異伸手小幅度地指了指隔壁。

程陽愣了下,隨即恍然大悟,他露出一副‘我怎麼沒想到’的表情,崇拜地說:“還得是我們林異兄!”

夏輝身份是卷入者,並且永遠不會拒收程陽寄出的快遞。

要讓詛咒信寄出,就要讓信裡夾雜汙穢。

以程陽收到的詛咒信來看,汙穢有血液和下一個被詛咒的人的氣息。

詛咒人的氣息好辦,204寢室上用來寫夏輝名字的油漆還在。

難辦的是血液。

‘該你藏命了’,這五個字就是用血液寫出來的字。

但那到底是誰的血,程陽沒有一點思路。

“紙條這會兒在下水道裡飄著呢。”程陽無比後悔地說:“早知道就留著了。”

“留著也沒用。”

林異說:“你收到的詛咒信是上個人專門寄給你的,紙條上麵有你的氣息,根本沒有辦法轉寄給下一個人。”

程陽想想也是,他一邊思考著一邊疑惑著道:“可那會是誰的血呢?”

雖然程陽是在自己呢喃,旁邊的林異思考了一下,隨後開口回答了他:“貓或者那個東西的血。”

程陽趕緊問:“怎麼說怎麼?”

林異道:“詛咒信裡有兩種汙穢,其一是被詛咒人的氣息,這是為了準確地找到被詛咒人。”

程陽點頭,他可以理解這一點。

不僅能理解,他還有想法,舉手示意道:“林異兄,我知道了。”

林異便停下來,等著程陽說。

程陽嘗試著道:“血是用來召喚殺人的,在夜裡被召喚出來的就貓和那東西,所以紙條的血液要麼屬於貓要麼屬於那東西,或者兩者的血液都有。”

說完,程陽用求誇獎的語氣問林異:“林異兄,我理解的對不對?”

林異點頭,“但血液應該隻屬於貓。”

難得跟上林異思路的程陽又不理解了,林異說:“詛咒信的本質,在方術上叫‘傳伺’。”

程陽提醒道:“林異兄,這個你說過了。”

“我知道。”林異繼續說:“傳伺的具體操作把死人的毛發和符咒夾在一隻喂了慢/性/毒/藥的鴿子身上,然後將鴿子放飛。喂食過慢/性/毒/藥的鴿子就會在飛行中毒發身亡,隨後墜入某個人家。鴿子墜落後,它就會將身上的汙穢投放在此,這家人的黴運就會接踵而來。”

“鴿子就相當於詛咒信,死人的毛發就是詛咒信的血液,符咒就是你的氣息。”林異停頓了一下,隨後問程陽:“程陽兄,能理解嗎?”

程陽肯定地點了下頭,林異的類比很清楚,他是智商不高但不是智商有缺陷。

林異又繼續說:“之所以用死人的毛發,是因為死者為大逝者安息,但死者的毛發卻被利用,根本沒法安息,這樣死者就會心生怨念,報複鴿子掉落的那家人。同理,紙條上的血液必然也是死物的血液。”

說到這裡,林異又停下來看程陽。

他需要程陽完全理解,這樣才能進行後續的主線探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拉一把程陽,讓程陽能成長起來。

程陽垂眸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點頭:“嗯。”

“但是血液是死物的血,這跟血液屬於貓又有什麼關係?”

程陽想不明白這個邏輯因果關係。

林異問程陽:“你聽見貓撓門的聲音了嗎?”

程陽點頭,昨晚貓撓門撓得他心慌,就好像貓爪一下下撓在他的神經上。

“能察覺得到貓的憤恨嗎?”林異問。

程陽點頭:“那必須能啊,昨晚上那貓恨不得把門給我抓出幾個窟漏來。”

林異說:“你覺得由貓指路的那東西憤恨嗎?”

“我不知道啊。”程陽說:“我還沒跟它碰見過。”

“對啊。”林異就等著程陽這麼說了:“那東西要是憤恨自己的安息被打攪,它就不會姍姍來遲。”

程陽一下愣住,隨即:“我靠。”

林異又給程陽講了昨晚上他和那東西的對峙,那東西的狀態明顯和貓的狀態相反,明明貓已經指路202寢室有和包裹氣息相同的人,但那東西卻是先推開一條門縫,靜靜地朝裡窺視。

林異繼續給程陽講傳伺,“放飛鴿子的人,會在家裡用線繩拴住一隻跟鴿子相對應的青蛙的左腿,青蛙身上也會貼有同一個死人的毛發和符咒。假如汙穢落地的這家人有懷孕的女眷,青蛙就會活蹦亂跳想要四處亂竄,反之則是閉目養神食水不進。②”

“如果是前者,放鴿子的人就會用一塊青石,把青蛙拍死,然後活剝生吞。之後這家孕婦肚裡的胎兒就會成為死胎,因為孩子的陽氣和壽運都被放鴿子的人偷走了,孩子自然就會早夭。③”林異說:“並且死胎的模樣會和死者無限接近,你知道為什麼嗎?”

程陽:“我想知道,但我不是很敢知道。”

“……”林異說:“因為放鴿子的人打攪了死者的安息,也害怕被死者報複,所以一般給死者一個甜頭來安撫死者的怨氣。如果是你你會給死者什麼甜頭?”

程陽說:“錢?”

林異:“……人家死了,有錢也用不了。”

算了,他決定終止和程陽這樣無意義的問答,直接道:“陽壽。”

程陽愣了下:“還能給死人陽壽,那要怎麼給?把從胎兒那裡偷來的陽壽分給死者嗎?”

“就好比一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是不會願意和彆人分享的,死者其實是被哄騙了。”林異說:“胎兒在母親肚子裡的那段時間就是他們給死者的陽壽。”

程陽一頓,看向隔壁:“林異兄,我好像知道什麼了。”

林異點頭。

如果鴿子就是詛咒信,死人毛發就是貓的血液,符咒就是寢室門寫著姓名的油漆,那麼被殺掉的夏輝就是被奪走陽氣和壽運的胎兒。

林異也是因為聽到夏輝喉中的那聲‘喵’,繼而才想到了傳伺。

“那那東西呢?”程陽消化後趕緊問:“相當於就是放鴿子的人嗎?”

“不是。”林異說:“放鴿子的人根本不需要露麵,如果那東西就是放鴿子的人,他都親自動手了,何必再弄詛咒信。”

被林異這麼一說,程陽感覺自己問了個弱智問題,不過他忍不住又問了林異另一個弱智問題:“那那東西是用來拍死青蛙的石頭嗎?”

不等林異回答,程陽立馬說:“不對。石頭和青蛙都在放鴿子人身邊,也不會直接出現在詛咒現場。”

其實程陽疑惑的點也是困擾著林異。

貓其實沒有動手殺人的能力,就像死者毛發一樣,隻是為了傳播汙穢。

真正可以殺人的應該是放鴿子的人,他可以隨時拿起石頭砸向與鴿子有羈絆的青蛙。

但他們現在遇到的情況,是那東西在殺人。

林異想了想,走到寢室書桌邊,拿出一張紙寫了寫。

剛才他講給程陽聽的內容裡有鴿子、有死者毛發、符咒、胎兒、放鴿子的人、石頭、青蛙。

他把這些詞彙和現在的情況對應相連。

鴿子——詛咒信

死者毛發——貓的血液/貓

符咒——門上寫著姓名的油漆

胎兒——死後的卷入者(夏輝)

放鴿子的人——?

石頭——?

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