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猶豫著點頭,謝孤懸臉上明顯有著害怕,可當他看向沈修瑾的時候,又說道:“有師兄在,我不怕的。”
“好,我明日再來。”沈修瑾說完,就在謝孤懸戀戀不舍的一聲聲師兄中離開了靈鶴殿。
而在他離開後,原本膽怯柔弱的謝孤懸,眼神轉瞬間就變了,摩挲著手裡的茶杯。
鬆昆被淩雲閣殺手殺了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看著”,利用元一殘魂,附在一隻飛鳥身上。
靈樂峰多了個陌生的雜役弟子,蕭元徵利用他爹的令牌,給鬆昆弄了個外門弟子的身份,在其他人眼裡,是鬆昆走後門進了雲嵐宗。
那幾日雲嵐宗死了兩個弟子,還有外敵闖入,蕭元徵這裡多了個人,要不是有蕭榮啟在,他是無法掩蓋鬆昆身份的。
謝孤懸本想利用鬆昆和他手裡的留影石讓蕭元徵身敗名裂,可蕭榮啟插手了這件事,將鬆昆困在了靈樂峰,毀掉了他布置在雲嵐宗各處的留影石。
那些留影石被下了符咒,隻要鬆昆一死,無論在哪裡,留影石都會飛到離得最近的人手裡,或是直接將畫麵浮現出來,所以蕭榮啟不得不先困住他,再秘密清理那些。
可鬆昆也是個狠人,動用秘術提升修為,直破渡劫期,邊吐血邊掙脫了蕭榮啟的禁錮,這般秘術會傷及本根,甚至有損壽數,可在死亡麵前,這些完全顧不得。
他手裡還有最開始的那塊留影石,便以這個為威脅,要麼讓他離開,留下留影石,要麼,他就把留影石裡的畫麵浮現在整個靈樂峰上空,讓雲嵐宗所有人都看著。
在雲嵐宗內,蕭榮啟不敢大動乾戈,之前幫蕭元徵掩蓋鬆昆的身份,也是為了不被其他人發現蕭元徵和外敵勾結,被抓住把柄,隻得放走了鬆昆。
可雲嵐宗外就有淩雲閣的殺手等著,姓於的修士尋了好幾日機會,卻始終進入不得,正欲扮做想要加入雲嵐宗的低階修士時,就察覺到布在雲嵐宗後山出口的那些細線被觸動了,他在鬆昆身上下了引信,隻有鬆昆能觸發細線的動靜。
對於這些事情,謝孤懸隻是旁觀,沒有做任何動作。
蕭榮啟知道這件事,就無法利用鬆昆來弄死蕭元徵,那對方也就沒了可利用的價值,他看著鬆昆被那個殺手砍下頭顱,血色彌漫在眼前,又很快消失。
那天可惜的,是鬆昆的神魂連同肉身,一起被那個殺手毀掉了,他無法得到鬆昆神魂來煉化,也沒辦法得到鬆昆那個提升修為的秘術。
放下茶杯,一縷殘魂纏繞在他指尖。
靈鶴殿裡燈火輝煌,可燈火照不進他黑沉沉的眼裡,冷漠的神情讓人無法猜測他心思。
*
第二天一早,沈修瑾就到了宗主峰。
他看著醒來不久的謝孤懸揉著眼睛喊師兄,用軟糯嗓音喚他,乖巧無比。
其實隻要不哭,謝孤懸是很會讓人心軟的,天真又乖巧,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何宗主夫人會那樣寵他。
不過發覺還有些迷糊的謝孤懸站在劍上後,還想湊過來摟住他,沈修瑾不為所動,沒有絲毫心軟,直接用縛地術將人定在劍上。
東流城太遠,要想儘早趕回來就要抓緊時間,禦劍速度自然快,謝孤懸這點修為,還是小心為好。
他這樣想著,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
又被定在劍上的謝孤懸眼神幽怨無比,本來想裝著剛睡醒渾水摸魚,誰知還是被定在了這裡。
當三個人頭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沈修瑾依然淡定,就連嚇得花容失色撲進他懷裡的謝孤懸的反應,他也已經預想到了。
一聲極輕極輕的歎息,沒有讓其他人聽到,就像是隻做了個口型。
他看著淩雲閣的修士將人頭毀去,這才輕輕推開了把臉埋進他懷裡不敢去看的謝孤懸。
鬆昆一事就此了結,兩人便回去了。
*
時間過得飛快,在每日的修煉切磋中,雲嵐宗大比很快到來。
十年一次的宗門比試,規模自然不會小,還有其他門派前來觀摩祝賀,可謂是熱鬨無比。
大比前一晚,不少人聚在摘花台前,三兩成群說說笑笑。
修士容顏常駐,除了過於年輕的弟子麵帶稚氣,大多都看不出年紀,這前一晚的摘花台算是給前來的各派弟子出風頭的機會。
修士之中最多的,還是屬資質平庸的,那些能修煉到大乘甚至半步飛升的人,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
是以修真界各大宗門的青年才俊不是隻會修煉,和凡人一樣,也有婚姻嫁娶,隻是較凡人更灑脫些。
有年輕男修飛身上了摘花台,在一片花海虛影中,準確找到了那朵真正的花,手中一探,便將那朵花撈了過來。
他身形瀟灑,落地之後目光在人群中巡視,眼帶笑意,在外圍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將花拋向了最合他眼緣的女修,用俗氣的話來說,也是他覺得最漂亮的女修。
得到花朵的女修麵帶嬌羞,雖說摘花台並非定情之地,隻是尋一個自己想給的人,就算給了,雙方也不必都做出回應,因為有人確實隻是想出出風頭,覺著好玩而已。
得到花的女修因為一些羨慕的目光紅了臉,匆匆離開了這裡,手裡還攥著那朵花。
沈修瑾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聽著周圍人的笑談聲。
這樣的熱鬨,似乎也不錯。
他這樣想著,衣袖就被旁邊人拽了拽。
“師兄。”謝孤懸仰起臉,桃花眼微微彎起,在熱鬨的人群中帶著笑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