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法術清理了周身臟汙後,他撩起右臂衣袖,小臂裂開的皮膚還在往外滲血,拿出幾枚療傷回元的丹藥吞下,左手一招,幾步之遙斜插在地上的長劍飛回來。
黑夜並沒有阻擋視線,他看著被土堆掩埋住的入口,破開出去的話倒也不難,這土堆除了那些血氣再無其他異樣。
隻是他又回身看了眼黑漆漆的通道,神識延展開來,離這裡不遠是一條岔路口,有三個方向可以走,通道土壁上都是爪痕挖痕,到處都有妖氣,像是習慣於住在地底妖獸弄出來的。
神識分為三份同時進了那三個通道之中,在往前便是猶如蛛網般四通八達的通道。
呼吸間帶起胸口的細微疼痛感,沈修瑾收回神識,記下此處位置,打算回了宗門後上報,人多自然比他一個人在這裡摸索好。
再說爭奪血色珠子的三方勢力應該就在這些通道之中,他受了傷,靈力隻剩八成,隻要這裡的事不禍及到普通凡人,其他事等通知了雲嵐宗再說。
黑暗中劍光一閃,但還未等他破開封住入口的土堆,腰間佩玉一閃,他收了手,拿出傳訊符。
“師兄,你在哪裡,我好害怕。”
謝孤懸的聲音傳出來,他語氣驚慌。
哪怕再尷尬僵硬,沈修瑾聽到他這樣說,還是立即將靈力打入傳訊符中。
“你在哪裡?”他開口說道,同時被靈力觸發的傳訊符在他手中跳動一下,徑直指向了身後黑黝黝的通道之中。
“嗚嗚嗚我也不知道,這裡好黑,師兄,你來救我好不好。”謝孤懸哭泣的聲音傳回來。
沈修瑾轉身,走進妖氣彌漫的黑暗通道中。
“怎麼回事?”他邊走邊和謝孤懸傳音,隻是聲音聽上去十分冷淡,飛在身前的傳訊符這時再次發出一道亮光,是從謝孤懸那邊傳來的指引。
看到這一幕,他又說道:“跟著傳訊符往我這裡走。”
“師兄,我的腿被纏住了,走不了。”謝孤懸壓抑著的哭腔再次響起。
這話讓沈修瑾眉頭直皺,運起靈力在通道中穿梭,飛身掠過一個又一個彎曲短窄的通道。
“到底怎麼回事?”他邊趕路邊問道,之前分明讓謝孤懸回客棧去了,而且留在他身上的禁製還在。
然而剛想到這裡,就察覺到謝孤懸身上的護身禁製被觸發。
他速度更快了,過了好一會兒,心中開始不安時謝孤懸的聲音才從傳訊符中傳出來。
“師兄。”他哭哭啼啼的,說道:“師兄,剛才有個好大的蜘蛛,纏住了我的腿,想把我吊起來吃了我。”
“現在如何了?”沈修瑾眉頭皺在一起,不過聽到他說話,眼下應該沒有事。
“死了。”
“幸好有師兄留下的禁製。”
謝孤懸抽抽搭搭的聲音響起,聽他這麼說,沈修瑾才稍稍放心。
“師兄,你在哪裡,我好害怕。”他再次說道,哭聲聽起來分外可憐。
沈修瑾隻得開口穩住他:“我在通道中,跟著傳訊符來找你。”
“好,師兄,我等你。”話語全是信賴。
“你的腿?”沈修瑾想起他剛才說的話,邊趕路邊問。
謝孤懸很快哭著回道:“師兄,是那蜘蛛妖的蛛網,我在想辦法弄開。”
“嗯。”沈修瑾應了一聲,見他理智尚在,想來應該沒有出太大的問題。
等他一路趕去,轉過拐角,進入一處妖巢時,就在角落裡找到了已經從蛛網中脫身的謝孤懸。
“師兄。”見到他之後,謝孤懸不顧身上狼藉,朝他跑了過來。
正在燃燒的玄火旗照亮了這個蜘蛛妖的老巢,到處都是白色的蛛網蛛絲,而蜘蛛妖的屍體乾癟萎縮,和蛇妖死後的情形相差無幾。
從閉氣狀態出來,果然,呼吸間就有那股甜膩的香氣,妖巢裡也十分潮濕腥氣。
視線從屍體上收回,沈修瑾看著猶豫不決,想拉住他衣袖又不敢的謝孤懸站在他身前,也不知是怎麼弄得,臉上沾了泥土,臟兮兮的,一道道淚痕劃過,哭花了臉。
“師兄。”謝孤懸見他終於看自己,微微仰著臉,語氣中全是委屈。
不過還沒等沈修瑾問他究竟怎麼回事,他白著臉痛苦不已,揉著額角說道:“師兄,我頭好暈。”
吸入大量甜膩香氣的謝孤懸身形搖搖欲墜,在即將朝後倒下的時候,沈修瑾伸手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