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聲嘩啦作響,隱隱有幾聲悶雷傳來。天色陰沉,房裡的光線也比平日黯淡。
再次被抱住,沈修瑾心生無奈,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和謝孤懸獨處時總會這樣,但今日不同以往,摟抱總比親吻來得要好些,所以他並未推拒。
至於為什麼對謝孤懸好,他想了想,既然答應了謝孤懸,就無法袖手旁觀,他能做的,隻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而已。
倒是謝孤懸的反應,讓他措手不及。無論如何,對自己答應了的人好,是天經地義的事。
要說其他緣由,沈修瑾眉頭輕皺,正欲想下去,就聽謝孤懸開口了。
“算了。”謝孤懸鬆開他,臉上重新掛起笑容,說:“師兄想不出來,我就不問了,隻要知道師兄待我好就是了。”
他說的善解人意,不為難沈修瑾,可實際卻是不願從沈修瑾嘴裡聽到不想聽的話,師兄隻是答應了他一起養枳火鳥,但從未說過喜歡他。
越想心裡越不痛快,但礙於現在的情勢,他隻能將這些帶著惱意的情緒壓下。日後,待日後他修為有成,便可從這諸多麵具下脫身,軟弱可欺的病秧子他早已當夠了。
不用再回答這些,沈修瑾明顯放鬆一瞬,他確實不善說這種話,心中不免去想,師弟如此解人意,心地也好,完全不知謝孤懸心思情緒的起伏。
“師兄,不是說帶我看天罰劍嗎?”謝孤懸壓下所有心思,複又變得乖巧,甜甜笑著問道。
今日一早起來他就用傳訊符跟沈修瑾傳話,說著說著就聊到天罰劍,自打沈修瑾的劍被天雷重鑄後他還沒見過,就借著這個由頭讓沈修瑾來找他。
洗髓丹是個意外,不過師兄嘴也夠嚴實的,聊天時一絲消息都沒透露,來了就直接給他。
背後長劍噌的一聲出鞘,有寒光映在沈修瑾臉上,冷冰冰的俊臉是形容不出的帥氣。
天罰劍橫在兩人中間,內蘊肅殺正氣。
他到底年少,經曆的少,劍還未被殺意血腥浸染。
謝孤懸右手緩緩握住劍柄,在他的看護之下拿起了天罰劍,生疏的挽了幾個劍花。
天罰已是沈修瑾的本命劍,與他心神相連,自然不會抵抗謝孤懸的觸碰。
“師兄,天罰好像比以前重了些。”同為劍修,又是曾經的天生劍骨,謝孤懸對神兵利刃自然感興趣,他舉著長劍視線由上而下巡視,說話時也看著天罰劍。
“嗯。”沈修瑾點頭,解釋道:“鑄劍時有海神石做輔。”
“原來是這樣。”謝孤懸說道,他這才將視線重新移到沈修瑾臉上,笑吟吟的將劍還回去。
從他剛才的眼神裡能看出喜歡,沈修瑾想了下開口:“要不要帶你禦空?”
“真的嗎?”謝孤懸臉上是難掩的喜意,拉著他衣袖撒嬌:“師兄。”
早已習慣被這樣嬌滴滴叫著,沈修瑾自然不是開玩笑,抓起謝孤懸胳膊閃身就到了靈鶴殿門口。
大雨依然下著,兩人往山下走,結界將雨水擋在外麵。
一路沿台階往下,碰到的人皆是如此。雨天l行走總會生出幾分匆忙,似乎連修士也不例外,寒暄就更為簡潔。
雨幕之中,就見一道劍光閃過,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消失在原地,混入空中禦劍的人流裡。
謝孤懸站在後麵,好歹記住了沒在眾目睽睽下抱住沈修瑾,隻是緊緊抓著他身側衣服,天罰劍速度越來越快,他興奮極了,不過沒多久就顫著嗓音開口說道:“師兄,慢些。”
自從那日一躍而至元嬰巔峰,沈修瑾還未全力出過手,此時禦劍便有些想試試,聽到後麵的聲音後,隻得慢下來。
禦劍的方向是出宗門的前山,宗門內到底有諸多限製,還是在外不受約束。雨勢不減,兩人在大雨中穿梭。
雨水衝刷著天地間的一切,天色又陰沉,是以禦空的人察覺到前後來人遠遠就會避開,這種天氣沒人會想停在空中寒暄說笑。
等到兩人出了宗門後,謝孤懸才試探著,往前一小步直接挨著沈修瑾站定,再伸出胳膊,抱著那個勁瘦的腰身。
沒有遭到拒絕,他才悄悄彎了唇角,末了弱弱開口:“師兄,現在可以快了。”
出來後人明顯少了,拿他沒辦法,現在也並非從前,沈修瑾就什麼都沒說,聞言想了想去處,就朝著修真界一個小秘境全力趕去。
天地浩大,雨幕中悶雷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