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正好來找她便瞧見晨光之中她一身嫁衣臉上帶著從前沒有看見過的笑意暖融融的。
慧慧一愣而後舒出一口氣看向窗外的日頭笑著道:“迎親的應該快到了。”
確實快到了。
錢媽媽穿得一身紅早一步跟著過來了。
風風火火歡歡喜喜腳步不停!
她一路上撒喜糖和銅錢還特意看見聰明好看的孩子就摸兩把頭——傳聞這樣可以蹭蹭他們的好處。
其中一個長得白白嫩嫩如同神仙一般的娃娃她便摸著舍不得放了。
娃娃不忿卻又不敢挪開腦袋隻好據理力爭:“阿婆可以多給一些銅錢和喜糖嗎?”
錢媽媽把一包都給過去“行行行。”
隻要蹭著了
趙媽媽是認識她的見了她來立馬高興道:“我以為您在家裡等著的。”
錢媽媽:“我性子急可坐不住。再者說我還沒看過新娘子出門呢!”
趙媽媽拉著她就往裡頭走“快來我們姑娘必定歡喜。”
蘭山君果然歡喜錢媽媽瞧見她這麼一副喜娃娃的模樣笑著道:“我在那頭就是新郎官的家人了。我一想這可不行你們兩個在我心裡是一樣的不若就來這裡送你再跟著回去便也是送嫁也是迎親了。”
她拍拍胸脯“我錢媽媽可沒有偏心眼喲!”
蘭山君忍俊不禁。
錢媽媽卻看著她納罕“你不緊張呀?”
蘭山君一愣“緊張什麼?”
錢媽媽立馬做了耳報神,“鬱少爺可緊張壞了!衣裳的袖子都是我替他穿上去的。
她探出腦袋看外頭,“哎,這時候肯定在催妝,也不知道他寫詩快不快!
她沒瞧過彆人催妝!
蘭山君趕緊道:“您跟浮春一塊去瞧瞧?
錢媽媽忍不住去了。回來一本正經的道:“他還是有才華的。
朱氏在一邊好奇問:“您聽懂了?
錢媽媽:“我哪裡能聽得懂哦!但他一出詩句,四處就叫好,這能寫得差?
她揚了揚下巴,道:“他可是探花郎。
蘭山君笑出聲來。
另一邊,鬱清梧還在過五關斬八將。
跟著他過來的還有不少蜀州人,文官武將都有,尤其是大理寺卿徐大人的兒子叫囂得厲害,無論鎮國公府這頭誰來宣文宣武,他都亮著嗓子喊:“無足懼之。
但他文不成武不會,隻會點兵點將,文的喊新郎官自己來,武的要群挑,他自己躲在最後麵,全靠一張嘴巴走天下,被許多人起哄讓閉嘴。
——唯獨四老爺卻很羨慕。
同樣是文不成武不就,怎麼他就像個鵪鶉一樣呢?
如果能有徐家大郎一半的嘴舌就好了。
徐家大郎一眼就發現了這敬佩的目光。他馬上過去慰問四老爺,兩人談天說地,吃席的時候,果然還吃到一塊去,之後成了忘年之交。
此乃後話了。
隻說今日鎮國公府這邊混進了許多蜀人,那定然不可能真的攔人,於是文的鬆口武的鬆手,急得蘭三少爺出了一身大汗,低聲怒罵道:“怎麼如此行徑!
便有人拉著他低聲笑,“你這個人,你是嫁妹妹,又不是真比試要考個文武狀元的,這麼較真做什麼?
正在說話之間,大門已經打開了,一群人烏泱泱的進,太仆寺的官隻要年紀差不多的都來了,大聲道:“今日咱們能讓鬱少卿早點圓房,便是功德無量!
鬱清梧前不久升了太仆寺少卿之位——皇帝某日懷念壽老夫人的時候直接升的。
於是開路的開路,一路無阻,直接迎了新娘子出門。
兩人成親的宅子是新的,在壽府不遠。
鬱清梧這三個月經常過來收拾院落,馬兒都熟悉了,到了地方就停,熟悉得很。
他連忙下了馬,將馬鞍取下來放在地上,等蘭山君從上頭跨過去,儐相在一邊高喊從今平安四字時,他耳中一鳴,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眸
眼之中,自此一切都慢了起來。
而後拜堂成親,送入洞房,陰陽先生在外頭高唱催妝詩,又有儐相在花筵唱曲,一派熱熱鬨鬨,人人歡歡喜喜。
鬱清梧推杯換盞,和著慢吞吞的曲調拉鋸著這場婚宴。
及至被眾人扶進屋子裡,退儘賓客,屋子裡隻有他和蘭山君兩人時,他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耳邊慢吞吞的曲調變成了兩個字。
太監。
太監。
太監。
一片寂靜。
鬱清梧唏噓一聲,拘束片刻,輕聲問道:“山君,你餓不餓?”
蘭山君搖了搖頭。但她卻想梳洗。
他們這樁婚事的真假,是瞞著眾人的,連錢媽媽也不知道。
蘭山君其實想要老實告訴錢媽媽:“咱們分房而居,她總會察覺的。”
鬱清梧聽見分房兩個字酸了心肝,心虛道:“還是彆告訴她吧?她會擔心的。”
蘭山君卻覺得不是長久之計,鬱清梧就道:“老夫人去世不久,錢媽媽心裡還傷心著,咱們再說此事與她,豈不是徒增煩惱?”
他道:“無事的,如今天越發熱了,我鋪床被子睡地上就好。”
蘭山君猶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