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好了?都留疤了!”
飛快地將露在外麵的右手往袖子裡一縮,薑姮淡然地搖了一下頭:“不過是一塊小疤,並不礙事。”
確實隻是一塊小疤,半個指甲蓋那麼大,長在她的手背關節處,看起來並不十分明顯。但她的手白皙好看,突然間多了塊粉色傷疤,看起來還是很礙眼的。陸季遲嘖了一聲,下意識道:“回頭我問問太醫,看看有沒有什麼祛疤的藥……”
“不必了。”
陸季遲一愣:“為什麼?”
“臣女家裡已經有了,多謝殿下的好意。”既然沒打算跟駱庭退婚,轉而和他發展點什麼,薑姮就不會再放任自己加深對他的感情——一邊嫁給彆人一邊又與他曖昧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哦……”
“若是沒有什麼彆的事情,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陸季遲有些納悶地看著她:“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我怎麼瞧著你怪怪的呢?”
薑姮笑了一下:“殿下多慮了。”
陸季遲還想說什麼,但見她垂著眼睛不大想繼續聊的樣子,便隻好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薑姮福身:“是,臣女告退。”
看著她嫋嫋離去的背影,陸季遲皺了皺眉頭,也沒心思哼歌了。
“你說她這是怎麼了?”薑姮看似溫婉端莊,其實思想超前,和這個時代裡其他的姑娘都不一樣。和她說話,會讓陸季遲有種麵對現代朋友時的輕鬆感,因此他是真的把她當成朋友來看待的。
可好好的小夥伴,怎麼突然就不想理他了呢?
魏一刀想了想,說:“殿下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兒得罪人家五姑娘了?”
陸季遲沒好氣地說:“我最近天天窩在家裡,怎麼得罪?”
“那……”魏一刀看了他兩眼,湊過來神神秘秘地說,“聽說這女人啊,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心情格外不好……”
陸季遲頓時就沉默了。
這個理由似乎……比較靠譜?
***
目送薑姮離開之後,陸季遲先是去了禦書房。
昭寧帝正和朝臣議事,他不好進去打擾,便隻好先去壽寧宮給老媽請安。結果到了壽寧宮一看,老媽也不在,說是去鳳棲宮看大皇子了。
鳳棲宮是皇後的住所,而大皇子,經過太醫兩個月的調理之後,小家夥已經不像剛出生時那麼虛弱,不能見人了。
這可把方珍珠給樂壞了。
含飴弄孫啊!想想都美滋滋好麼!
尤其大皇子肖似其母,長相極為漂亮,更是叫她隻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視線了。因此這些天她也不在宮裡搗鼓黑暗料理了,隻一心惦記著自己的便宜孫兒,時不時就要往鳳棲宮裡去。
不用再吃黑暗料理什麼的,陸季遲感動得簡直想哭,對那便宜侄兒也生出了十二萬分的喜愛來。
好孩子,叔一定好好疼你!
這麼想著,他就轉頭往鳳棲宮去了。
“哎喲心肝兒!哀家的小心肝喲!瞧瞧瞧瞧,這是在跟我說話呢!”
剛進門就聽到親媽自我陶醉的大笑聲,陸季遲哭笑不得,邊往裡頭邊說:“母後前些天還說皇兄才是你的心肝兒呢,這一見著小明生,就把皇兄給忘到天邊兒去了。”
陸明生,大皇子的名字。
“嗯?你怎麼下床了?”看在他是個傷患的份兒上,方珍珠勉強分了一點兒注意力給他。
“太醫允許的。”
方珍珠放心了,敷衍地“哦”了一聲,又低頭逗弄起了懷裡白白軟軟的小家夥。
陸季遲:“……”
可以說非常親媽了。
他翻了個白眼,走到她身邊看了看便宜侄兒,見他彎著一雙又黑又亮的葡萄眼,嘴裡吐出一個小泡泡,似乎在跟他問好,頓時就被萌到了:“來來,我抱一會兒!”
“你走開,哀家才抱了沒一會兒呢!”
“我就抱一下就還給你……”
“不行!”
一出來就看見母子倆在搶自己兒子,楚皇後嘴角微抽,快步走了過去:“十一怎麼進宮了,傷口都好了?”
她方才不小心弄臟了袖子,回裡屋換衣裳去了。
“見過皇嫂……”
陸季遲起身衝她行禮,不想還沒說完,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驚叫:“王妃!王妃您不能就這麼闖進去!”
“讓開!”一聲急切的嬌喝之後,一華服女子拉著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跟陣風似的衝進來,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楚皇後跟前,“妹妹!妹妹你救救我!救救我和安榮!”
竟是越王妃。
陸季遲頓時就驚訝了,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