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鬆口了,她就說想見見你,你就過來吃頓飯好不好?就一頓午飯,你吃完就可以走。”
“.好吧。”
宴尋還是答應下來。
母親和哥哥都在國外,所以他今年過年就沒回南城,留在學校也沒什麼事,就打算去一趟。
另外就是,宴尋想著自己都和靜姝學姐見家長了,楚停雲總不能還纏著他吧。
總之,第二天宴尋就去江家了。隻是那天中午江晟海不在家,說是有個很重要的飯局。
楚停雲則是一直都在外麵住,隻有一些重大節日會回來一趟。就算是過年當天,他也都是晚上才回來,而且絕不會跟陳婉清他們一起吃團圓飯,最多勉強住一晚。
江靜姝拉著宴尋進門,
“小尋,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弟弟江宇珩。”
“你好啊,宴哥。”
江宇珩實際上比宴尋要大一歲,不過他臉長得嫩,又從來都是一副乖弟弟的做派,一口一個宴哥喊得乖巧又熱情。
“聽說你最近經常跟我哥和姐姐出去玩兒,下次能不能帶我一起啊?”
宴尋覺得江宇珩這話說得有些奇怪,因為比起問他,江宇珩直接問他的哥哥姐姐不是更親近嗎?
所以他隻是笑了笑,沒怎麼應。
這頓所謂的團圓午飯就四個人。但陳婉清還是沒有坐主位,她笑眯眯地給宴尋夾菜,旁敲側擊地問他的家庭情況。
宴尋如實回答,倒是不怎麼緊張,畢竟他和靜姝學姐又不是真的情侶。
“小宴啊,我們家養女兒一直都是富養的,她的一個包包,一條項鏈,可能要你辛苦工作幾年才買得起。”
陳婉清表麵語氣溫和,但實際卻字字綿裡藏針。
“你是首都大學的高材生沒錯,可我們家公司裡跟你一樣學曆,甚至比你學曆更高的,
少說也有幾百人了。不說以後讓你養靜姝,光是養你那個斷腿的哥哥,病弱的母親,不都已經捉襟見肘了嗎?”
“你願意當他們的吸血包,我女兒可不行!”
“媽!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你明明說.”
江靜姝氣得發抖,她聽不下去,開始跟母親大吵起來。
“閉嘴!”
陳婉清厲聲嗬斥她,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宴尋皺起眉,正要開口,卻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好熱鬨啊。”
誰也沒想到,這時候楚停雲回來了。
宴尋微怔,回頭看見對方頭發上還有雪,臉上戴著口罩,露出的皮膚微微泛紅,像是感冒了。
“真好笑。”
楚停雲站定在宴尋後麵,隨手搭在他椅子的靠背上,即便臉上戴著口罩也不影響他輸出。
“明明早就把人查了個底朝天,看不上人家窮直接說就好了。”
“偏偏頂著一張溫柔善良好母親的臉把人騙到家裡來,然後極近奚落諷刺一番,完了還要大慈大悲地裝出一副全是為了女兒的樣子。”
“大過年的,陳婉清,你可真會惡心人。”
“你”
陳婉清完全沒想過楚停雲中午就會回來,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護著靜姝這個男朋友。
她嘴唇哆嗦,氣得說不出話,
“楚停雲你.我是你爸爸的妻子!你放尊重點!”
“我連老頭子都不尊重,何況你這麼個東西?”
楚總冷笑,他說話帶著點鼻音,卻字字尖銳如針,
“陳婉清,你今天要是能甩個五百萬到宴尋的臉上,跟他說拿著錢離開你女兒,說不定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可惜你不僅惡毒,還死摳,想裝一副高高在上的有錢人模樣,卻吝嗇地連半個子兒都不肯出,也不知道老頭子每天晚上跟你睡一起怎麼都不反胃。”
“.”
陳婉清已經要氣暈過去了。
她哆嗦了半天說不過,就開始哭。
楚停雲嫌煩,隨手拍拍宴尋的肩膀,問他:
“走不走?”
“.”
宴尋沒回答,隻是站起了身。
“學姐,我就先回去了”
這句話他還沒說完,就被楚停雲一把拽走了,一直拽到車上。
司機收到示意,開始啟動車子。
楚停雲雖然又一次大獲全勝,但他看起來還是恨惱,
“宴尋,你之前懟我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今天這麼慫?”
“.”
那是因為宴尋還沒開口之前,楚停雲就已經扛著機關槍上去一頓輸出了。
於是宴尋沒答他這句話,而是仔細看了看楚停雲口罩外麵裸露出的皮膚,很明顯的潮紅。
“生病了?發燒?”
“.”
楚總撇過臉去,哼了一聲。
宴尋想了想,問:“前幾天去滑雪,你不是說你不冷嗎?說你小時候在俄羅斯長大,這點風雪不算什麼來著?”
楚停雲:“.”
這是現在的重點嗎?
男人頓時就惱了:
“宴尋,你真是狼心狗肺,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你現在來嘲諷我?”
“.”
被扣了一頂狼心狗肺的帽子,宴尋也沒辯駁,隻是扭頭跟前麵的司機說,
“師傅,麻煩就近去醫院吧。”
“我不去!”
笑話,楚總還能被他安排了?
司機為難地看了眼後視鏡,畢竟他是楚停雲的司機,當然隻能聽老板的。
宴尋便隻能讓司機在路邊停一下,去買了體溫計和退燒藥。好在現在是中午,今天過年,要是到了晚上,藥都不好買。
隻是冬日的衣服層疊,量體溫的話車上不太好脫。但楚停雲很樂意,直接就開始脫了
宴尋摁住他:“張嘴。”
楚停雲眉頭一挑。
測口腔溫度?
“好吧。”
他拉下白色的口罩,露出潮紅發燙的臉,很順從地朝宴尋微微仰頭,張開了嘴巴,舌尖微微抬起。
過高的體溫讓他的嘴唇很紅,連帶著呼吸都尤其濕熱。
宴尋不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接著就打算把水銀溫度計的頭放在他的舌下。結果剛要插進去,楚停雲卻忽然撇開了頭,
“不行。”
宴尋:“.你又怎麼了?”
“臟。”
雖然溫度計是新的,也是剛拆封的,但楚總還是嫌棄。
“還是測腋溫吧。”
“.行。”
“你給我脫。”
“楚停雲,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發燒呢,手沒力氣。”
楚停雲很無賴,甚至還要倒打一耙,
“而且宴尋,你能不能對一個病人好一點。剛才我可是拖著這副病體殘軀在幫你,現在還好心讓你搭車。”
“結果呢,讓你幫我測個體溫就是得寸進
尺,嘖,你這家夥簡直小白眼狼一個嘛!”
“.”
小白眼狼宴尋氣結。
他覺得要是楚停雲這個人沒長嘴就好了,那樣看起來會真的會美好太多。
他深深吸了口氣,先幫對方脫了一側的大衣,然後再從下麵掀起裡麵的黑色高領毛衣,最後是裡麵薄薄一層兔絨打底。
宴尋想,首都的冬天穿大衣,裡麵還穿得這麼少,這家夥不生病才怪呢。
過程中,他的手不免碰到男人的皮膚。楚停雲看著身形修長清瘦,但衣服遮掩下的身材卻並不乾癟柴弱,光滑白皙的皮膚包裹著一層薄肌,明顯是有過長期的專業運動,以至於線條看起來非常優美。
衣服被從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