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她,守護她。
一股熱意從沈澤雨的胸膛點燃,燒得她心臟滾燙,發出陣陣笑意:“嗬嗬……”
陳詞被她笑的不解:“你笑什麼?”
沈澤雨抬手,取下陳詞蓋在她眼睛上的手,笑著道:“不愧是前戲劇社社長,開導起人來和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一樣,優美動聽。”
陳詞聽得牙酸,呸了她一句:“我警告你,少調侃我啊沈大編劇,你寫的肉麻台詞可不比我少。”
“嗬嗬嗬嗬……”
被陳詞這麼一打岔,沈澤雨也沒空悲春傷秋了。她關掉了手機,索性問一些家長裡短。
陳詞目前在齊樂大學教授瓷器雕刻,說的一些也是教學生的問題。路上還和沈澤雨半開玩笑:“你要是不想寫劇本了,就來我工作室燒窯唄。反正你基本功還行,燒一套也能賣個四位數。”
沈澤雨則搖搖頭,表示自己多年不下窯,手藝都廢了。
又提到陳詞那對龍鳳胎,陳詞吐槽女孩子還好,男孩那是五六歲,狗都嫌的年紀,煩得不行,天天都想把他扔出去。
陳詞越說越氣:“早知道養孩子這麼麻煩,當初說什麼都不要留了。”
沈澤雨見她說得狠,臉上卻是帶著笑的,說明這樣的生活,陳詞還是喜歡的,心裡也就鬆了一口氣。
一路說說笑笑,車子開入市區內,在最繁華的金烏大道裡的一座小紅樓前停下。
在四周改造得很好的一眾咖啡廳,小茶館,和餐廳裡,這座前後左右都帶著院子,獨立於鬨市中的三層小洋樓顯得格格不入。
陳詞將鑰匙扔給沈澤雨,讓她下車打開院門,驅車進入院子中。
兩人將車子在院子中停好,拎著行李箱徑直朝麵前這座小紅樓走去。推開門的一刹那,進入視線的是一個放在紅木鞋櫃上的彩繪桃花源圖盤。
這是她奶奶楊飛霞的作品,包括這座三層小紅樓,都是沈澤雨收到的眾多生日禮物之一。
沈澤雨睹物思人,不禁抬手撫摸著圓盤上的雕刻,神色逐漸柔軟了下來。
陳詞跟在她身後,一邊換鞋,一邊與她道:“賠完錢之後,你名下就隻有樂河那家公司,還有這間師父送你的洋樓了。”
“這房子雖然老,但好在之前你翻新過一次,你就湊合著住住吧。住不習慣我還有一套小公寓,你可以住進來。”
兩年多前,在公眾心中一向潔身自好,清冷如仙的商秋池被爆隱孕閃婚,使得其經紀公司樂河背上天價解約費。
沈澤雨作為樂河的實際控股人,在四麵楚歌的情況下,強撐著沒有向整自己的人低頭,將自己手上的所有資產變賣,還上了這一筆錢。
陳詞得知事情原委之後,氣得半死,直呼沈澤雨這個沒用的東西,應該去前女友麵前扔臭雞蛋,而不是演什麼“義海情天”,搞得自己一無所有,還差點死了。
不過時過境遷,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想到這裡,陳詞歎了口氣,踩著嶄新的拖鞋,站在玄關門口,雙手叉腰,喚了一聲:“澤雨……”
沈澤雨扭頭,卻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香包,扔了過來:“柚葉清身,從此黴運祛除,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沈澤雨捧著手裡的香包,低頭嗅到了撲鼻的柚子香。
她再次抬眸看向陳詞,目光落在不遠處那棵種在院子裡的榆錢樹上。正值新春,萬物伊始,嫩芽綻放。
沈澤雨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嗯。”
“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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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雖老,但在陳詞的悉心打理之下,異常的乾淨整潔。
沈澤雨提著行李,沿著熟悉的旋轉樓梯往上走,來到二樓一處靠東南角的屋子,擰開房門退了進去。
昏暗的房間裡,一張色彩繁複的波西米亞風格地毯在她麵前展開,直接朝靠牆的歐式大床延伸而去。
沈澤雨往鋪著潔白柔軟的床單的床上掃了一眼,抬頭看向床頭,看到那一排掛在牆上,極具風格的波蘭彩繪瓷盤時,瞳孔微微一縮。
陳詞跟了上來,站在她身後順著她的視線往上看去,頓時了然:“哦……這是你原來房子的東西,我看盤底都有雕刻家的印章,覺得以後會升值不少,就自作主張留下來了。”
沈澤雨歎了口氣,轉過身看她:“但這是商秋池送的。”
她入院之後的第一個月,所做的事情就是讓陳詞將一切有關於商秋池的東西變賣銷毀了。
陳詞抬手,在沈澤雨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哎呀,彆那麼計較嘛,你現在窮成這樣了,乾嘛和錢過不去。”
這個身量隻比沈澤雨嬌小一些的女人從她身後穿過,踩著地毯走到了窗邊,按下了窗簾的按鍵。嗡嗡聲中,遮光窗簾朝兩邊打開,春日的清光照了進來。
陳詞轉身,看向沈澤雨:“家裡的軟件都給你清洗了,實在不能用的我都換上新的……”
沈澤雨站在門口,望著她不說話。
陳詞見狀,連忙走過來,伸手推著她的背往外走:“行啦行啦,我又不知道是商秋池送的,我還以為是你自己收的,回頭找人給你弄下來。”
“彆看了,去彆的地方看看。”
沈澤雨被她推著往外走,情緒卻好了不少:“嗯。”
說是逛逛,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逛的。
因為父親早逝,母親改嫁,沈澤雨從小就是被奶奶帶大的。她在這座紅樓裡,待了將近十五年。一直到奶奶去世,她在外求學,和商秋池交往,才離開紅樓。
滿打滿算起來,她已有十二年未曾進入此地了。
故地重遊,難免睹物思人。尤其是看到奶奶放置在家中的那些精美的瓷器,再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免不了歎了兩口氣。
陳詞帶著她走了一圈,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又拎著她到隔壁的川菜館子吃了今天的第一頓飯。
吃飯的時候,陳詞將樂河的事情簡單地交代了一下:“當初商秋池出事的時候,我按照你的意思,將樂河手裡的作品版權賣給了顧寂的星海娛樂,換了兩千萬來還債。”
“但是因為你當時和巨鯨有三年的對賭協議,你因病退出劇組,《逍遙》三部曲沒有及時上線,按照合同你得賠五個億。”
“實在是沒辦法了,我隻能把你名下的房產全賣了,才填上這個窟窿。”
沈澤雨夾了一筷子鴨血粉,點了點頭:“嗯,辛苦師姐了。”
這事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