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明白他們家這親戚關係,就是一層薄薄的紙,隨時會破損。
“好,好,我們不來,就是我這貨你得上上心啊,舅舅家裡實在不行,也隻能來找你。”
黎婠婠扭過頭,“你走吧。”
她不想再看到徐元一家。
戎行野不是可托付之人,她是前有狼,後有虎。
每個人對她的好,都要她用東西去還,她又還剩下什麼東西。
徐元一家什麼時候走得黎婠婠不知道,隻知道徐元每次假裝責罵徐寶兒的時候,眼底閃過的都是維護。
其實她也曾經有人疼的,爸爸在的時候,沒人能欺負她的。
他總說,“婠婠是爸爸的小公主,誰讓婠婠掉第一眼淚,爸爸都把他打趴下。”
“我們小公主真漂亮,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想起爸爸,黎婠婠覺得自己有點透不過氣,離開病房後,順著樓梯往上,打開了天台的門,一直走到了最邊上,站在了邊角上,看著遠處的高樓,看著底下的芸芸眾生,看著醫院門口的眾生相,她仰著頭大口呼吸,想把眼眶裡奔騰而出的淚水給憋回去。
“怎麼每次看到你都得掉眼淚啊。”男人輕佻的嗓音響起。
黎婠婠猛地轉過頭,兩滴眼淚這麼猝不及防地就滴落了下來,陸斯昂坐在輪椅上,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突然就有些發怔。
此刻女人逆光而站,那落在尖尖下頜的淚仿佛也淬了光,眩目地他反應遲了一拍。
黎婠婠看清楚是陸斯昂後,伸手快速抹掉了下巴那滴淚。
“沒什麼,你怎麼會在這?”
陸斯昂挑眉,“事先說好啊,我可沒故意跟蹤你,我在病房裡待得煩了,想上來躲一躲透透氣。”
這話黎婠婠信。
“放心吧,我沒想歪。”
“對我這麼放心呢。”陸斯昂問道。
“咱們初中就認識,也沒說過幾句話,難不成現在有什麼改變麼。”
陸斯昂挑眉,“你說得也是,不過我以前看你就跟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白天鵝似的,成天揚著你那脖子,身後那群跟屁蟲見天圍著你打轉,我對你這種人可不感冒。”
黎婠婠也不生氣,她小時候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從小到大跟在她身邊的人都不少。
“你那會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