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他摸了摸自己的睡衣口袋,掏出了手機:“鬱先生,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我掃你。”

微信頁麵很快轉到明棲的個人信息上,鬱欽州發現他的頭像是一隻長得很胖的大橘,仰麵躺在紙盒裡露出軟乎乎的肚皮,尾巴卷起正好擋住隱私部位,顯得格外可愛。

“你養的貓?”

明棲搖搖頭:“以前養的,不過它年紀大了,已經去喵星了。”

鬱欽州出人意料地沒說什麼抱歉或安慰的話,隻是道:“我以前也養過一條狗。”

迎上明棲好奇的眼神,鬱欽州多說了幾句:“是一隻杜高,養在國外的家,名字叫坦克。”

“坦克?”

聽著不太像鬱欽州能取出來的名字。

“是我六歲時給它取的名字。”

明棲給麵子地誇讚:“很威武。”

“確實。”

鬱欽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畢竟,鬱天齊的腿骨都碎在坦克的嘴裡。

十點左右,鬱欽州將已經清洗並且烘乾的衣服拿到了客房。

肩膀抵著門框,他望著明棲道:“我等會要去趟望鶴山老宅,順路送你回家。”

明棲想了一下,發現這次是真順路,於是也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黑色的柯尼塞格停在香緹綠蔭小區門前,這裡地段一般,但勝在環境幽靜,途徑小區門前大道的車輛與行人都不算多,因此柯尼塞格的出現並未顯得多麼引人注意。明棲解開安全帶,一聲“謝謝鬱先生”剛說出口,便見男人長指從方向盤轉移到了唇邊,輕輕地點了點。

明棲:“…………?”

什麼意思?

離、離彆吻?

雖然他們已經簽了結婚協議就等著初七民政局上班領證,鬱欽州也主動提出有需要可以找他,但離彆吻這種曖昧得隻有熱戀期才存在的行為,放在他們二人身上,是不是不太合適。

還是說,這是適應新角色的必經之路?

明棲的手緊緊捏著安全帶,在‘親’和‘不親’間糾結良久,正下定決心邁出一大步時,等待許久的男人見他表情怪異,半天沒動靜,提醒:“新的口罩放在你衣兜裡。”

明棲:“……”

哦,原來是在說口罩。

他胡亂地從衣兜裡將一次性口罩拿出來,拆開封袋往臉上一掛,遮住了所有羞恥尷尬的情緒,扔下一句“您路上注意安全”,抱起文件袋拔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想,還好當時沒有腦子一熱親上去,否則現在他就能平地起高樓,直接摳出一棟不亞於望鶴山的頂級彆墅來。

好不容易跑回家門,明棲躺在沙發上平複急促慌亂的心跳。

休息了半天,他才慢吞吞地撐著身體坐起來。背靠柔軟的抱枕,將掉落在地上的文件袋拿起打開。隻一眼,他的瞳孔震了震,又迅速將袋合上 。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明棲揉了下眼睛,不確定地再次抽出裡麵的紙,黑色加粗的‘體檢報告’四個字就像在明棲的頭頂劈了一道雷,將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記憶又重新勾了出來。

明棲:“……”

遲疑了幾秒,他在心裡說服了自己。

反正襠也盯了,體檢報告也送到他手裡了,那他看看又有什麼關係?

明棲輕咳一聲,眼神放上去,看到某些檢查內容時,猛地將臉一捂。

*

柯尼塞格如咆哮的惡獸闖進望鶴山彆墅。

位於整片區域最好地理位置的獨棟彆墅前站著上了年紀的老管家以及六個傭人。鬱欽州推開車門,長腿踩上地麵,隨手將車鑰匙扔給對方。

老管家上前接過,後退的腳步卻頓了頓,壓低聲音提醒:“昨天您離開以後,老爺子發了火,將屋裡的東西都砸了。”

鬱欽州唇邊泛起冷嘲。

他淡淡瞥一眼這位從年輕時就跟著老爺子的管家,似笑非笑地問:“鄒管家跟我說這些,是想要我去跟老爺子服軟?”

鄒管家麵色一僵 ,不敢再說。

鬱欽州收回目光,抬步往大廳內走。

鬱老爺子顯然早早做好準備等他抵達,此刻一身暗紅色唐裝,手握精致昂貴的楠木拐杖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頗有年輕時的威風和氣派。宛若鷹隼的銳利目光刺穿空氣停留在鬱欽州的臉上,看著那張肖似前兒媳的臉,他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是冷嗤:“你要是真有本事,回來做什麼?”

鬱欽州靠坐在鬱老爺子對麵的沙發上。

相比老爺子做足了的想壓他一頭的姿態,鬱欽州表現得格外平靜。俯身挑選了一個顏色極豔的蘋果,他抽出茶幾下方的水果刀,修長如玉的手指抵著刀的一側慢悠悠將一整個蘋果的皮全部削下,丟進垃圾桶。

銀色刀鋒割下一片果肉,他漫不經心道:“我沒有真本事,那誰有?你那個在監獄裡踩縫紉機的好兒子?”

鬱欽州深知該怎麼紮鬱老爺子的心。

他滿含興味地觀察鬱老爺子來回變化的臉色,低笑一聲:“老爺子要是還活在夢裡呢,不如我讓你清醒一下?”

顯而易見的威脅令鬱老爺子的眼珠都瞪大了,手裡的拐杖咚咚咚地敲在地板上,每一次的沉重撞擊仿佛都撞到人的心臟上。

可惜,這招施壓對鬱欽州起不到任何作用。男人的長指轉動刀柄,銀芒在空中閃過一條痕跡,刀尖擦過鬱老爺子僵硬的身側,幾縷花白的發絲緩緩飄落。

咚。

刀尖刺入後方的木質相框,貼著鬱家父子的照片被定在牆上。

鬱欽州慢條斯理地起身,溫柔有禮:“爺爺,作為您的孫子,我由衷地希望您能長命百歲。”

“所以,彆惹我生氣。畢竟,我的脾氣真的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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