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看向了曾凡,曾凡點頭,疙瘩湯其實每家都會做,那算是很簡單的飯了。而且一般都不會太難吃。隻要湯頭好吃,就能喝上一大碗。他也喜歡吃,這是歐陽氏做得為數不多還可以的飯食之一。不過,這個曾家也不會常吃,曾老爺子覺得這些湯湯水水的,就不是正經的飯,用來當早點吃是可以的,但是用來做正餐,那是不可以的。
顯然,李家沒有這種規矩,想吃什麼就做是了。沒有必要非要幾個盤子幾個碗。主要是,母親太忙了,結果三餐還要定時,午飯、晚飯都要是規矩的弄飯弄菜,她哪有時間去想怎麼做好吃。甚至於連想菜式都是件痛苦的事,於是現在家裡的菜也都幾乎是固定的。大家之前還有要求,現在也都沒要求了,有的吃就可以。
李秀才卻不讓曾凡再亂想,拿戒尺輕敲了他一下,他收攝心神專心的寫起文章來。在織機中的吱啞之中,他的心倒是有種前處未有的安靜。文章竟然也得有如神助,很快就把文章交給了嶽父。
曾凡其實是真的有天份,如果不是有天份,李秀才也不會有此惜才之意了。但李秀才現在是有種糾結的,讓曾凡去考,女兒要受很多苦,甚至於,現在,家裡就在為女兒存錢,好送曾凡將來去考試的費用。這注定就是一條很艱辛的路,每每想到這裡,他都覺得讓女兒受這種苦,心如刀絞。可是看到曾凡的文章,他又覺得不讓他去考,才是一種折磨。他也許會一輩子內疚,毀了一個青年的前程。
“其實這些年,你基礎不錯,鄭先生壓著你,不讓你去考童生試,不得不說是一片惜才之意。怕你少年得誌,隻怕會徒長易折。”李秀才好一會兒才輕輕的說道。
鄭先生是縣學的先生,李秀才也是跟他熟識的,隻是他從來就沒問過鄭先生曾凡的程度如何。今天特意拿篇文章出來,他是想知道,這位十五歲之前能不能考上秀才。算起來,過完年,曾凡就十四了,自己給他訂的十五歲之期,是指在十六歲之前,於是現在滿打滿算,也就隻有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