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辦抓握在手心裡,薑妤笙轉身去往樓梯間給池棋回電話。
池棋確實是有要緊事要和她說。
“小妤姐,你們在北城都還好嗎?”
“都挺好的,我們過兩天可能就能辦理出院回去了。”
池棋稍稍放心,這才說正事:“小妤姐,我們店裡晚上來了一個奇怪的男人,大約四十多歲那樣,說是和你認識的,打聽你的去向,還想要你的聯係方式。我們都沒給他。”
“平常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人,但他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不像是想要追求你的樣子,反而有點賊眉鼠眼,來者不善的感覺,小冉和欣欣都沒搭理他,都隻說不知道老板休假去哪裡了,聯係方式她們也沒有。”
“小妤姐,會是你的什麼……熟人嗎?”她問得很謹慎。因為很少聽薑妤笙提起她的父母和親人,所以她家裡的具體情況她知道得也不太清楚,她有點擔心會不會是她家裡的什麼人找上門來了。
又或者是,薄老師家裡的什麼人?
她在腦內編排了一場大戲,薑妤笙沒有對上她的腦電波。
她稍作思忖,詢問:“你聽得出是哪裡的口音嗎?”
池棋回憶:“應該是鷺城本地人?”
薑妤笙心裡稍稍有點底了。
她說:“可能是劉奶奶的侄子。”
“啊?”池棋驚訝,“他想乾什麼呀?”
他們這些親戚和劉老太太都不親近這件事,她也早有耳聞。
薑妤笙說:“可能是從哪裡聽說奶奶病了,想要趁機表現,發現被我擋路了吧。”
這兩天,老太太也有說,接到過侄子的電話。她一聽出是他的聲音,就掛斷了,還讓她幫忙把號碼加進了黑名單裡。
前幾年老太太中風差點偏癱,她夜裡陪她說體己話的時候,老太太就掏心窩地和她說過:“我白天趕走了好幾個侄子,想到他們那鐵青的臉色啊,我真是覺得病都好多了。”
“那些人啊,算盤一個打得比一個響,嗬,都想著趁我病的時候,要我的命。當年我老頭子走後,他們欺負我孤寡女人一個,娘家還在外地,非要分我房子逼我給東西的時候,我不肯,他們就撕破臉放過狠話,看我以後老了病了需不需要人,需不需要哭著爬著回來求他們照顧。”
“現在我還真不需要,氣死他們了,哈哈哈哈。”
老太太有時候是有些血性和頑皮在身上的。
薑妤笙安撫池棋:“沒事,不用管他,我們正常營業就好。晚上衛生做好,門窗關好,有監控在呢,過兩天我就回去了。”
池棋心裡就有底,反而也不慌了。
“好,沒事,小妤姐,你彆擔心店裡,我們都會處理好的,等你回來檢視。”
“我不檢視,我相信你。”薑妤笙莞爾。
池棋跟著傻笑,兩人又說了幾句玩笑話,掛斷了電話。
空氣驟然安靜了下來。
心內依舊翻騰未平的暗湧(),忽然無所遁形。
薑妤笙站立在窗台前?()_[((),眺望著遠處這座她曾短暫生存過、薄蘇已經生活多年的陌生城市,與玻璃鏡麵裡的自己深深對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順其自然。
她不強求,也不內耗苛責自己。
她轉身回病房,沒再攤開手心看一眼,直接把手辦收進了背包的最裡層。
*
過了兩天,醫生查房,通知老太太可以如期出院。
薑妤笙出於禮貌,告知了薄蘇:“奶奶明天出院,我們訂了當天下午的機票回鷺城。你讓阿姨不用再送餐過來了,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謝謝。”
下麵附著的是一條轉賬消息,轉的是這段時間她估算的餐費。
薄蘇一直沒有回複,薑妤笙猜測她可能是在忙。
她沒在意,正常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果然,中午快過飯點的時候,薄蘇回了消息,表示:“抱歉,剛剛在錄製節目,才拿到手機。”
薑妤笙回:“沒事。”
薄蘇沒有對上麵的轉賬做任何反應,不說多了,也不說少了,更不點開,隻當沒看到一樣。
“我讓管青後天去醫院陪你們辦理出院,然後送你們去機場吧。她有經驗,相關的材料,她知道哪些要複印,哪些不用,也知道在哪裡複印,哪裡辦理,會方便一點。”
薑妤笙不算太意外。
她難得沒有客氣,一口應下:“好,謝謝。”
薄蘇遲滯了幾秒,回:“不用,那我之後讓管青和你聯係。”
薑妤笙應:“好。”
她鎖定了屏幕,拿起了包,站起身,和老太太說:“奶奶,我出去一下,買點東西。”
老太太在看電視,不疑有他:“好,不過這大中午的這麼熱,要不要晚一點再去呀?”
薑妤笙不在意:“沒事,奶奶,我帶傘啦。”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薑妤笙出門。
她去到了距離醫院最近的一家銀行,新辦了一張儲蓄卡,存了一筆錢進去,而後去往附近的文具店,買了一封紅包,把銀|行|卡放了進去,最後,把紅包收進了每日隨行的單肩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