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宮廷歲月112(2 / 2)

宮廷悠遊歲月 三春景 8909 字 2個月前

隻是,她似乎不得太後和馮太妃的喜歡,所以在宮廷中日子並不好過。

繼位的似乎是郭琅?哦,沒什麼奇怪的,畢竟是庶長子。太後就是張皇後(此時並沒有兩宮太後之說,同時隻會有一個活著太後,優先封嫡母為太後。嫡母沒了,才能輪到親媽),不過作為新帝親生母親的馮太妃顯然權勢不弱於她。

素娥在這兩個人那裡都沒有討好,做了太妃,自然要難一些...即使這兩位並沒有特意點名要整治她。

瞧著素娥艱難度日,處處受人怠慢,就這樣被遺忘在宮廷的角落裡。郭敞是一下從夢中被驚醒的!

這不是他往常起身的時間,守夜的宮人都嚇了一跳,隻是表麵依舊平穩地過來伺候。還當是官家被噩夢驚了,道:“官家...爐子上還有安神茶......”

其實當郭敞是被噩夢驚了也不錯,但並不完全。相比起被夢驚醒,郭敞更像是沉浸到了某種低落的情緒中,不是驚恐,而是後怕、悔恨、憂傷、悵惘、不滿等

等的混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擺擺手:“不必了。”

又躺了下去,聽宮人報了滴漏上的時辰,這離他平日起身還差著半個多時辰呢!但他再睡不著了,隻是怔怔地看著帳子頂上的繡紋和裝飾物,眼前閃過的還是夢中情境。直到起床的時辰到了,宮人服侍著起床,他也沒回過神來。

如此,彆說是伺候的宮人了,就是早朝上,遠遠站著的大臣們都注意到今天官家的心不在焉了。

不過這本身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誰沒有狀態差的時候呢?官家也是人,若是心裡有事,又或者昨晚晚睡了,早朝時走神、打瞌睡都是有的。隻要正常頻率內,大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倒是伺候郭敞的,以王誌通為首,為他的狀態發愁。擔心他心裡有事,這樣下去傷身傷神。

不過還沒等王誌通勸說什麼,郭敞便扔下了還沒看的奏疏,道:“今日...去玉殿瞧瞧吧。”

郭敞去了玉殿,素娥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才懷孕一個多月,能有什麼看得出來的變化?

素娥儘力讓自己保持平常心,在比較容易流產的前三個月,保證作息規律、身心平和、飲食均衡、活動適量,這就是她能做的了。剩下的,就要看命運的安排了。如果肚子裡的是男孩兒,就是保不住,她也沒辦法。

郭敞來時,素娥正一桌和兩個婢女坐著,磕核桃、剝桃仁等,一邊還說些閒話。

“怎麼做起這個活計來了?”郭敞自外頭走來,照舊沒讓人通報。玉殿的人也有些習慣了,並不驚慌。原本坐著的席玫瑰和肖燕燕立刻起身行禮,然後就站到一邊去了。又有肖燕燕領著另一個小宮女,給郭敞倒水洗臉擦手。

素娥也擦了擦手,要過去幫忙。郭敞擺擺手:“你坐著罷,哪裡就要你伺候了...虧得還是宮女出身,伺候人向來是一等一的外行。”

對一般的後妃說‘宮女出身’,很容易引得人多想,覺得官家是不是覺得自己出身低微。但在素娥這裡,素娥是不介意這個的。郭敞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說話如此隨意——在彆處,他也是想說就說了,不管妃子們怎麼想,不過‘隨意’與‘隨意’也是不同的。

“臣妾是尚功局的宮女,又不是在各殿做侍女的。”素娥沒有推辭,非要去服侍,便又坐了回去。隻是依舊麵向著郭敞說話:“在尚功局時,雖然也要幫姐姐姑姑做事,打掃屋子、打水提膳、鋪床疊被、縫縫補補...但到底與真正的服侍不同。”

“那時可覺得不公?明明都是宮女。”郭敞洗臉擦手完了,也坐到了素娥身旁。

“倒不覺得,姑姑姐姐們也是如此來的麼,等著自己成了大宮女,也是一樣...當然,不能是遇到那等刁鑽刻薄的姑姑姐姐。到底是尋常差使小宮女,還是有心刁難,甚至虐待,這是瞧的出來的。”素娥說的很誠懇了。

“左右臣妾是沒遇著那等刻薄人的,臣妾一入宮,便被顧尚功收做了養女,有靠山在,就遇不到太壞的人。再者,後來臣妾自己也慢慢在司

珍司站穩腳跟了......”想起了過去的事兒,素娥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其實也不過是小幾年前的事,但現在想來,竟覺得過去了好久。當時的她,還想著走女官升職的路線呢。

“尚功收了你做養女倒不奇怪,似你這般資質出眾的,到底要落到人眼裡的。”郭敞不避諱‘養女’這個話題,斜看了素娥一樣,笑著說:“隻是顧尚功到底沒享著你的福,去的早了一些...這便是人生無常了。”

說到‘人生無常’,郭敞頓了一下,又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夢。當下有些生硬地轉開了話題:“剛剛怎麼說來著?怎麼做起這個活計了...朕是記得你愛吃這些果仁兒,核桃仁、桃仁、杏仁...喜歡吃,叫小宮女到外頭剝了就是。自己來做這些,仔細到時候手疼。”

素娥讓郭敞看用來磕開核桃的鉗子:“用這鉗子倒是不怎麼手疼,也不比用錘子敲布袋裡頭的果殼來的散碎...就是有的核桃極硬,就有些費力了。”

“...也是左右無事了,尋些事情做。”素娥還對郭敞解釋了一下:“臣妾聽說,懷著身孕時,多吃些乾果仁兒有好處。當然,有好處也不能多吃,還是要在限度內...這幾個是方才臣妾夾不動的,官家氣力大,幫幫臣妾罷。”

郭敞接過那鉗子,夾住了之前素娥夾不動的一個核桃,用力大一些,便聽到‘哢嚓’聲,這是裂開了。然後就是剝開裂開的果殼,得到了一個頗為完整的核桃仁。

郭敞乾脆幫素娥把另外幾個夾不動的也給夾了,一邊做一邊說:“這許多果仁兒,就這樣吃嗎?”

“有些就這樣了,有些還要炒過...可以用鹽,可以用糖,還可以用五香粉,對了,用乳粉也可。”素娥想到了奶香味的堅果小零食,決定到時候試著做做。

“倒是花樣不少...”郭敞笑了一聲,將夾好的核桃放到一邊,然後看素娥一點一點剝開裂開的果殼。視線慢慢挪到了素娥的腹部,其實現在還一點兒看不出來。

“你這肚子裡的孩兒怕是不曉得,朕如今就要為著他做‘苦工’了。”郭敞是在說自己夾核桃的事兒,當然,這也隻是玩笑話。

在場的人,哪怕是素娥都不會知道,能自然地說出這句話對郭敞有多難——大約隻有王誌通知道一點兒,畢竟他是看著郭敞如何對待一個個懷孕的妃嬪的。大多數時候,他都隻能賞賜一大堆東西,派人經常去詢問,至於他自己,卻難得去看望關心。

而如這般,以‘孩子’這個話題說玩笑話,那真是頭一回了!

郭敞這一次的心態確實有些不同,非要說的話,他對素娥肚子裡的孩子有著不一樣的期待...過去的那些孩子,他總是首先去想,能不能生下來,生下來又會不會夭折。有這樣的想法橫亙在前頭,彆的根本想不了太多。

那些對自己孩子的種種幻想、期待,郭敞一開始是有的。但隨著他第一次當父親後,一次次經曆失去,那些東西就被摧毀了。

現在郭敞對孩子的‘期待’居然壓倒了那些消極的想法——在那個夢之後,他想,果然還是要有一個孩子,素娥必須得有一個孩子,至少一個。

這樣他之後,才能有人照看她,叫她‘未來有靠’。

抱著這個念頭,郭敞忽然間真正接受了這個孩子,對這個孩子有了不同的期待——即使這個孩子還在素娥的肚子裡,有可能生不下來,生下來了也可能養不下來...這真是他很久都沒有勇氣做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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