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拿一次性紙杯漱口,撕開無菌包裝,用采集棒在自己口腔內壁摩擦了十幾下,動作認真仔細,池墨收好采集棒,鄭重的遞給小北。
“請務必挑選出最好的,與我最匹配的基因,這決定著我今後的幸福,決定著孩子的健康。”池墨非常嚴肅,眼神堅定。
“師兄放心。”小北正經的抱著小低溫冰箱:“七天後,給你結果。”
哈士奇在一邊看著兩人的交易,吐著舌頭,藍瑩瑩的眼睛在兩人間轉來轉去。
“對了,師兄,你什麼時候養狗了?”小北看向哈士奇:“這狗看著挺乖啊。”
池墨回憶起家中的廢墟,淡淡歎了口氣:“我很累,有地方讓我休息一會嗎?”
“客臥空著呢。”小北一臉新奇的摸著哈士奇,哈士奇乖巧的搖著尾巴,眼睛裡儘是討好。
池墨累了一天,在快遞那請假後,幾乎是剛沾床就睡了過去。
整整一個月,兩份兼職,自己的課題還沒完成,學生因為成績的事經常打電話來找,池墨快累到麻木,要不是信念支持著,怕是早就累趴下。
一覺睡到傍晚,池墨在床上睜開眼睛,摸上床頭的眼鏡,緩緩起身。恍若新生一般,池墨戴好眼鏡,深深的呼吸。
“來,跳跳,轉圈,給我爪~”小北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池墨渾身發軟,穿上拖鞋,理了理衣服,出臥室看到小北和哈士奇正玩的開心。
“唉?師兄,睡醒了?”小北牽著哈士奇蹦蹦跳跳的到池墨麵前邀功:“我給你留了飯,還有樣本,我已經送去研究所了。”
池墨溫和一笑,摸了摸小北的腦袋。
“我去研究所回來啊,這二哈正要對我的沙發下嘴,還好我來的及時。”小北心有餘悸的揉揉狗頭:“這隻狗隻要沒人陪著,就搞破壞,師兄你是哪弄來的啊?”
“是淩歌的狗。”池墨去洗手,流動水,洗三遍,纖白的手指間是白色的泡沫,看得小北目不轉睛。
“淩歌為什麼把他的狗給你啊?”小北不滿的撇了撇嘴。
“隻是代養一兩日。”池墨微笑著,水流衝去手上的泡沫,露出瑩潤的手背,看起來竟然有些誘人。
“他為什麼找你代養?”小北不依不饒。
“他要去拍戲,助手跟著他,他的朋友也去了外地,作為鄰居,幫忙是應該的。”吹風機吹乾手上的濕氣,池墨走向廚房。
“那他為什麼不把狗寄存在寵物旅館?現在的寵物旅館服務很好的,不僅幫洗澡、喂食、還給狗狗按摩呢!”小北覺得自己像極了福爾摩斯。
池墨沒有養過寵物,對寵物旅館什麼的知之甚少,聽小北這麼一說,也覺察出幾分不對來。
比起一個見過一麵的鄰居,似乎寵物旅館更可靠些。淩歌雖然經常大手筆的做慈善,但也不缺寵物旅館的錢。
“除了讓師兄你幫忙養狗,他是不是還乾了其他的事?”小北做出福爾摩斯手抵額頭思考的動作。
“他問我,有沒有檸檬蛋糕。”池墨打開冰箱,拿出半盒咖喱雞塊,去了保鮮膜,和米飯一起放入微波爐。
“讓你養狗不說,還想吃你的蛋糕,這人明顯目的不純啊!”小北眼睛轉了轉,試探性的靠近池墨,壓低聲音:“他不會是,對你彆有所圖吧?”
“不可能的,我們隻見過一麵。”池墨設定好了加熱時間,轉身看向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師弟:“他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算知道,我也不清楚,我一個搞生物遺傳的,什麼地方能讓大明星有所圖。”
“師兄,你在這感情上也太不敏感了,你們是鄰居唉,他搞不好天天都能看見你,隻是你沒有注意到而已!”小北有些著急:“搞不好他就在暗地裡偷偷觀察你!”
“是我在暗地裡偷偷觀察他才對。”池墨溫和的笑了笑:“現在不說這些好嗎?我隻想等檢測結果出來,再做決定。”
小北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師兄,你真是太理性了,人家搞不好都在暗戀你,你卻連一點回應也不肯給人家,隻要基因最契合的那個人。”
池墨淺笑著,摸了摸小北頭頂柔軟的卷發:“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做人不能太貪心,知道嗎?”
小北委屈的垂著眼,半天沒有說話。
二哈叼來沙發上的抱枕,輕輕的碰著小北,小北鼻子一酸,拿著抱枕和二哈一起出了廚房。
池墨看著小北離開的背影,緩緩斂起笑意。
一份真摯的感情,也許自己根本無法擁有,都說五歲一個代溝,自己這個快三十的人,每每給學生代課時,總能感覺到自己和這些年輕人的格格不入,就像是跟不上時代潮流一般,成了上個世紀的人。
自己無趣又刻板,唯一能看的過去的,也許隻有這皮囊。現在自己也隻能靠著這皮囊,求一個能陪伴自己下半生的孩子。他們都那麼優秀,自己又怎麼敢真的奢求一份真愛?
隻能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等懷上孩子,便立即找個借口,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