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能消炎的那種。”男人說的含糊。
“消炎這個概念太模糊了。”池墨認真看向男人:“如果您說的是針對由感染引起的感染性炎症,您需要的應該是抗生素。如果不是,醫學上用於抑製炎症反應,是非類固醇抗發炎劑或類固醇。”
男人眨了眨眼,明顯沒有聽懂池墨說的是什麼玩意。
“五哥,流匪裡,應該沒有這種人吧?”剛剛檢查的車底的男子戳戳男人。
“我覺得他不像流匪,身上都是文人的儒雅樣,哪像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一身匪氣和殺氣。”小年輕也在男人耳邊嘀咕。
池墨聽得清楚,也隻是低頭,微微勾了勾嘴角。
“那,你們先進來吧。”男人權衡之後,還是鬆了口,“把車開進來,村裡麵可以停,記著,你們在村子裡時,不能大呼小叫,以免把活死人招來。去,鵬宇,帶他們停車,然後再帶過來。”
池墨點頭上車,那小年輕打開車門,坐到了後麵,給池墨指路。
村子裡有水泥路,雖然有些坑窪,但比土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對,朝右拐,那有個招待所,前麵寬著呢,能停車。”小年輕指揮著。
天天全程緊緊捂住甄幾道的嘴,生怕露了陷。
池墨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小年輕,發現這小年輕認真的盯著路,還沒有發覺甄幾道的異常。
“你叫鵬宇是吧?”池墨語氣溫和,似乎在和學生聊家常一般。
“是,程鵬宇。”小年輕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來。
“怎麼稱呼您啊?”程鵬宇小心的看著池墨,無論是整潔的衣物,白晰的皮膚,還是方向盤上握著的骨節分明,白裡透粉的一雙手,都顯著這人的精致來,明顯和自己不是一類人。
“叫我莫遲就好。”池墨微微一笑。
“莫遲?”程鵬宇眨了眨眼,嘿嘿一笑:“現在叫什麼都行,反正連身份證都用不到了,名字什麼的都是一個代號,能反應過來叫的是自己就行。”
池墨禮貌的保持微笑,沒有做聲。
“那個,莫遲哥啊,你真的有消炎藥嗎?”程鵬宇忍不住開口詢問。
“怎麼了?”池墨準備先套些話出來,那男人讓這小年輕來幫忙指路,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透露些,做好心理準備,計算出交換價,到時候要藥時好開口而已。
“就是我們村一個人。”程鵬宇撓撓脖子:“被流匪給傷了腿,村裡的藥本來就少,我聽懂這個的說,那人要是再沒藥,年紀小小的腿就要沒了。”
“那還是挺嚴重的。”池墨穩穩的把車開入停車位,“我剩了些藥不假,若果是皮外傷,用碘酒或是雙氧水外用就好。但嚴重的話,就需要口服抗生素,你應該了解些,許多人在末世前濫用抗生素,導致身體產生抗藥性,我拿的藥起不起作用,這就不好說了。”
“啊?”程鵬宇頓時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蔫巴了不少。
“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傷患的情況。”池墨不動聲色的拋出誘餌,“也許我能看出些什麼,對症下藥。”
“這……”程鵬宇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這個要看我五叔的意思了。”
“我不會勉強的。”池墨停車,拉起手刹,轉動車鑰匙熄火。
“你們要藥,我和你們交換就是。其他的,我不問也不聽,明天早晨離開,你看,這樣好不好?”池墨微笑著幫甄幾道解開安全帶,天天拉開車門,牽著甄幾道出去。
程鵬宇憋著說不出話來,下車後,帶著池墨三人走進一處院落。
二層小洋樓,院子裡還種著菜,環境頗是不錯。
“怎麼帶人進來了?”一婦女從小洋樓裡急匆匆的出來,不安的看著池墨和甄幾道。
“這是五叔讓帶進來的,他們有藥。”程鵬宇小聲在婦女耳邊說。
池墨有些不大自然的眨眼,到底是這人說話聲音大還是自己聽力變強,為什麼每次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婦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對著池墨和甄幾道掛起笑臉來:“來了就是客人,今晚上就在我家湊合一晚吧,我給你們找點吃的去。”
“不用了。”池墨溫潤的笑笑:“我們自己帶了食物,隻用給我們間能睡人的屋子就好,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
那婦人本來笑吟吟的,餘光瞟著甄幾道,頓時動作僵了幾分。
“這人……”婦人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池墨轉頭看向甄幾道,隻見這人直勾勾的盯著婦人,口水都流了出來。
“這是他愛人,這有些不對。”程鵬宇小聲對婦人解釋,指了指腦袋。
“那他這……”婦人膽怯的指著甄幾道黑亮的指甲,似乎淬滿了毒一般。
“我愛人他受傷後,智力低下,愛啃指甲,所以我給他塗了指甲油。”池墨拉起甄幾道的手,不好意思的一笑:“實在找不到其他顏色的,隻有這個,看著有些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