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2 / 2)

……

“毛都冇長齊,咪學人追靚女仔係嘛?”明明也就是大了幾歲的年輕人,卻用種成熟的姿態,居高臨下地說道。

“但係人哋唔願意丫,你呢張麵已經好挫,做事可、唔、可、以……gentleman、一點呢?”蝴蝶刀一下下拍在跪著的男生嘴角,輕、緩,有節奏的啪嗒聲響卻嚇得人兩股戰戰。

英文用錯詞性了,婉芳想。

但這個逼裝得還是很成功的。

“對唔住啊大佬,我哋唔知佢係你馬子啊!”親密的小團體頃刻間分崩離析,爭著搶著比誰滑跪更快。

眼見小夥伴們一塊兒上,結果拿刀的那隻手全被扭斷,疼得滿地打滾。見事不好,當即扔了棍子下跪求饒,短發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哋做過啲功課,知朱婉芳外麵有男人罩,係麥秸偏唔肯信……對唔住啊刀疤哥!”

信一挑了挑眉:“咩‘刀疤哥’丫?”

短發女一愣,隨即露出躍躍欲試的興奮:“瀟灑哥的手下‘刀疤仔’丫,全班都知佢喺追朱婉芳嘅……佢冇同你講過呀?”

一片哀嚎中傳來附和聲。

小團體痛中帶淚,心裡的小九九卻都轉了起來,今天吃了那麼大的虧,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來日方長,打不過這個煞星還治不了朱婉芳這個賤人嗎?要是他們即刻反目那就更讚了!

“冇問你丫,年紀細細聒噪噉三姑六婆。靚女個個都想追噶,你酸都長唔嚟吖。”信一嗤笑,將蝴蝶刀轉了幾下收回去:“我問妹妹仔,隻係想確認使唔使再請個‘刀疤仔’一同遊車河啦。”

他講話聲音太溫和,侃然正色,完全不像是在說反話。一時間,撲街小團體都用種發現綠帽癖的詭異目光瞧過來。

“好喇——車留下,人滾呐~”

卷發青年和顏悅色地總結道。

小團體們如蒙大赦,就算一瘸一拐的,也幾秒內散了個乾淨,連掉落的刀和棍棒等物也顧不上拿。

信一踱步過去,鞋尖頂在柄處,用了巧勁,將它們踢回到半開著門的車內。

會不會導致有所破損就不保證。反正麥秸開的那輛,前窗玻璃被刮擦出長長一道痕跡。

年輕男子手放在車頂敲了敲,轉過身,唇角微勾,有幾分吊兒郎當的痞氣:“現在,‘車如其人’嘍。”

卻教人不得不承認那份魅力。

反正婉芳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頭沒腦、莫名其妙,她想。

“今晚天氣很好啊,星星都好亮……妹妹仔,遊車河去咩?”他意氣風發地打開跑車門,做了個俯身邀請的動作:“去啦,我孤家寡人又是敞篷車,撞到熟人要畀笑死吖!”

唇角下撇,目露祈求之色。

仿佛原本帶著幾絲凶相的狼狗,如今軟如萌犬,還是自己叼著鐵鏈對小夥伴汪汪叫著“粗奶丸”的那種。

這般張揚的社團頭馬,做起這樣的情態居然如此從容自然,簡直似習以為常。婉芳覺得反差特彆有意思。

“……我阿爸管得很嚴,九點之前一定要返屋企嘅。”小姑娘麵露難色,但最終重新坐回到車裡,而後非常認真地強調。

信一可算逮到了機會,單手解下那塊女表,不容拒絕地塞到她手裡:“冇問題啊,你睇時間,我保證九點前送你返屋門口!”

*

華燈閃爍,霓虹絢爛。

年輕司機為了炫技,選擇單手開車,然而沒有等到讚賞欽佩的目光,隻榮獲妹妹仔惶恐不安的:“你是不是頭先傷到另隻手啦?我哋去醫院看看吧?”

哇,追女仔真的很難。

尤其是嫩生生的妹妹仔。

“無事。”信一默默歎氣,恢複雙手開車。並且目視前方,油門都不怎麼踩,眼看著性能優越的跑車被一輛輛普通小汽車歪歪扭扭地超過。

從來隻有他讓彆人吃尾氣的份,被那些搖著彩旗和女仔外套的爛仔超,放以往確實不爽;不過這樣慢悠悠的兜風兩個人還能聊聊天,沒甚麼不好。

信一哥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