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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俞栗的爸爸因為救人去世,媽媽忙著處理後事、打工掙錢,難免有些顧不上他和妹妹。
妹妹還在上幼兒園,放學時間比上小學的俞栗早一個小時。
等到俞栗放學去接妹妹時,幼兒園裡彆的小朋友都走得差不多了。
時間長了,妹妹那個班的老師便有些不滿。
這時候,是小姨回了老家,幫忙接送妹妹,幫媽媽照顧他們兩個。
俞栗還記得,小姨當年也是因為被“家暴”,所以逃回了老家。
但沒過多久,那個男人也跟著過來了。
和尤姐前夫一樣,那個男人一開始說儘了好話,做了各種擔保,看上去很像是已經改邪歸正。
可是有一天,俞栗放學回到家時,卻看見遍體鱗傷的小姨帶著妹妹從家裡跑出來,身後是緊追不舍的那個男人。
俞栗想也沒想,連忙站到了小姨麵前,試圖幫助她。
但他那時還太小,那個男人很輕易便甩開他,抓住了他身後的小姨。
那天小姨傷得很重,俞栗和妹妹也都受了點傷。
之後,小姨認為是自己給他們帶來了麻煩,不顧他和媽媽的勸阻,毅然而然去了彆的城市。
這一去,就是永彆。
——不到一年,俞栗跟媽媽收到了小姨自殺的消息。
她留下的遺書裡寫著,她聽說了那個男人又在到處打聽她的消息,她感覺自己逃不掉了,精神已然崩潰,所以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
這件事一直都在俞栗心裡,無法釋懷。
十二歲的他沒能幫到小姨,但還好,二十一歲的他幫到了尤姐。
不過俞栗卻並不怎麼開心。
他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垂著頭默默流淚。
尤姐反複呢喃“為什麼”的時候,他也好想問一問。
為什麼小姨已經逃回了家,逃了那麼遠,還是沒有逃掉那個男人帶來的陰影。
淩晨三點的街道沒什麼人經過,俞栗放任自己哭了好一會兒。
沒多久,他卻看見一輛黑色高級轎車停在了他麵前。
他微微一怔,雙肩繃緊,在想那車的主人是不是看見他哭了,大半夜的這人是不是也是個危險分子,他要不要立馬起身離開?
正緊張地胡思亂想時,俞栗聽見了車窗降下的聲音,隨後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俞栗。”
冷漠疏離的聲音,那麼熟悉。
是宴時庭。
俞栗身子一震,這下卻更不敢抬頭了,生怕宴時庭看見他滿是淚痕的臉。
但俞栗自己都沒察覺到,在聽見宴時庭聲音的那一刻,他心裡那股恐慌竟迅速消散,隻剩下了緊張。
夜風習習,吹散了夏天的燥熱。
俞栗尷尬地低頭坐著,淚水被風吹乾,臉上有些澀疼。
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何管家走了下來,遞給俞栗一包濕紙巾。
雖然自己的窘迫被人發現了,但濕紙巾正是俞栗現在極其需要的。
他向何管家道了謝,接過那包濕紙巾後,又聽見了宴時庭的聲音:“上車。”
“啊……”俞栗怔住,不知道宴時庭為什麼大半夜的來找他,一時有些猶豫。
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
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