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譽王輕輕頷首,眼眸立時變得深邃滄桑起來。
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淺笑。
“本王當年雖的確與陛下爭奪過皇位,卻根本沒有坊間所傳說的那般凶險,什麼本王對外是一個無比賢明的親王,禮賢下士,和藹可親。實際上卻是一個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之人。”
“甚至因為與陛下爭奪蕭妃娘娘最終失敗而性情大變,變得暴戾異常,性格怪癖。一切都傳得神乎其神,好似真的一般。”
“他們怎麼就不想一下,本王與陛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從小便在一起長大,所學所見所會都是由太傅和翰林院的學士所傳授,若本王如他們那般是陰險卑鄙的小人,豈不是陛下也是如此?”
“若陛下是如此,這十幾年來,陛下又豈會容得下本王?”
“所以說,王爺的意思,坊間所傳其實都是以訛傳訛?”
葉玄微微挑了挑眉角繼續問道。
“自然也不全是。”
譽王搖頭,眼中露出些許神往之色。
“那可是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之位,誰人不動心,誰人不想坐到那個位置上?不光是我與陛下二人,先帝駕崩之前,我皇室之中,一些分封到各地的藩王都有染指之心,本王又豈會不動心?”
“隻不過想要登上這至高的位子,不僅僅是需要你擁有遠超他人的能力和膽識,更要天命所歸!”
“本王當年的確在禮賢下士,籠絡人心方麵有一手,也曾經以為自己會是那真命天子。可事後看來,與皇兄的手段比起來,本王的手段和把戲實在是不值一提。”
“皇兄表麵看來,並不像本王那般禮賢下士,待人謙和。實際上他在這些方麵遠超我,隻不過本王做在了明麵,皇兄卻是暗地裡如此,隻這一項,本王就不如皇兄。”
“再者,在與挫折和大事之上,皇兄也擁有遠超我的處置能力和決斷之力。當年先帝病危,正恰逢黨項國和突厥侵犯我西北邊疆,先帝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難以處置國事,便秘密的下了兩道密詔,讓本王與皇兄同下麵的簇擁參謀此事。”
“本王給出的策略是議和以確保朝局的穩定,而皇兄給出的策略卻是迎頭痛擊,寸土不讓。”
“這件事直接讓先帝做出了決斷,選擇了皇兄作為即位人。當時本王對此事還真耿耿於懷了許久,覺得自己議和以確保朝局穩定,乃是顧全大局的考慮。如今再看,本王卻是蠢笨異常,這帝位終究不可能是我的。”
“父親,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當年我大靖朝局極為動蕩,黨項國來勢洶洶,直接進逼長安,您提出議和之策乃是保全國本的辦法,為何皇爺爺卻不以為然呢?”
趙辰聽了自己父親一番話,也是有些犯嘀咕。
若是此時此景,黨項國進犯大靖,毫不猶豫整個大靖朝堂上下誰若是敢議和,那勢必被迎頭痛罵,甚至罵的你一輩子抬不起頭,說你喪權辱國,亂臣賊子!
可二十年前。
大靖的國力在先帝幾十年的霍霍之下,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而且朝堂之上也是奸佞當道,烏煙瘴氣。
此番情形之下,議和的的確確是最穩多的辦法。
但似乎那我昏庸了一輩子的皇爺爺,在最後一刻又昏庸了一次。